慕容白想了想,道:“那时赶着路呢,谁还会留意别的。进来吧,我们进去看看。”
小环虽一万个不愿意,但慕容白发了话,也只得跟进去。两人推开佛堂的大门,一股刺鼻霉味冲出来,小环掩着口鼻,瓮声瓮气地道:“我说什么来着,你看这些破布,到处吊着,咦,还有水呢,上面长的霉,比镇上癞子的头发还长。”
慕容白走进去,拉着身前的一块黄布,拉了拉,那布条便粉在手里,变成一捧黄土。甩了甩手,嘿嘿一笑,道:“怎么又说到癞子了,我看他挺好,以前镇子上,就他不会偷奸耍滑,我看了看,这样的人,难找得很呢。”
小环皱了皱眉,踢了踢脚下的蒲团,那蒲团上沾满了水,被她一踢,滚到一边,露出正在地上蠕动的蛆虫,小环啊地尖叫一声,搂着慕容白的脖子叫道:“哎呀,吓死了,吓死了,我再不在这里呆的,你要在这里,就自己呆着罢。”
慕容白转头望了一下小环,见她眉尖紧蹙,这几年没细细看她,此时在看,只觉眉目含情,别具风韵。慕容白看她脸上表情嫌恶,摇着头笑道:“以前什么地方都跟着去过了,越大却是越挑剔了。我在里面看看,等一下就出来。”
小环也不答话,只掩着口鼻,见慕容白放行,如获大赦,皱着眉便往门外跑。慕容白见佛堂里光线昏暗,转头又对跑到门边的小环喊道:“唉,把火折给我。”
小环边跑边将火折扔过来,慕容白接在手里,吹燃。四下找了找,只有身边的红柱上有两盏破旧油灯,却没有灯油。
只得掌着火折,慢慢前移,这时才看清身前摆着两个蒲团,一个被小环一脚踢在角落里,剩下两个,上面都布满灰尘,中间那个没有被积水浸到,却有些粉了。
蒲团前是个香案,上面胡乱插着些燃尽的香烛,有的只剩一个细根,横在灰尘上。香案后是个侧卧着的弥勒佛,有两人来高,身着淡黄的僧袍,只是被尘灰遮盖的时间太长,边缘已开始变黑。
慕容白心下奇怪,这一般的寺庙,供奉些古佛倒是正常,但这里却供个弥勒佛,再细细观看,只见佛像张嘴笑着,一手压在身下,一手放在肚腩上,肚腩上的手,还攥着一条绿莹莹的檀珠。
凑近火折,只见那檀珠泛光更加明显,而且那檀珠和佛手好像是没连在一起的,慕容白合着火折,对着佛像拜了拜,嘴里念道:“恕罪,恕罪,弟子只是好奇心起,并无冒犯的意思,还望佛主不要怪罪。”说着一脚蹬着佛手,一手拽着檀珠,使劲一拉,只听“啪”地一声,一个倒摔,坐在地上,手上的火折也掉在地上熄灭了。
忽觉身前一股寒风吹起,直噬骨髓,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连忙侧身摸着火折,放在嘴边重新吹燃,眼前一股黑影串动,在慕容白眼前顿了一下,又“呼”地一声,串上了房梁。
慕容白站起身,抓了抓脑袋,自己也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檀珠,檀珠上挂着一个手指,竖着对着自己。慕容白转身对着佛像嘿嘿一笑,又行了礼,道:“并非本意,多多恕罪。”
说着将檀珠举起来,在身前摇了摇,低声道:“这东西您留着也没用,不如赏了我,以后或者还能普度众生,功德圆满。”收起檀珠,正准备出门,又对着佛堂行了一礼道:“多谢,多谢。”
出了门,小环和龙满儿正在山丘一旁的山坳处烤野猪肉。小环见他出来,走上前,递过一块猪肉,道:“刚还和龙姐姐说你呢,也不知你在里面干嘛,惊得房顶上的乌鸦成片飞走。那乌鸦也奇怪,有的飞走了,有的才刚起身,就掉下来,只剩一幅皮囊了。”
慕容白往山丘上的小路上看了看,果见落在地上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