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咯咯一笑,道:“也有不是慕名来的,比如天香楼的米芯姐姐,十足十不是因为你选进真武山才给你送的东西吧。”
慕容白背着手,走了几步,花圃中一条葛藤伸出来,拦在路中,上面的叶片,稍显枯黄,还带着一丝微霜,跨过去,转头道:“你又不是米芯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你怎么能知道?”
小环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要说其他人,我还有点动摇,但米姐姐的为人,能做出这样趋炎附势的事,我是万个不信的。”
慕容白缓缓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这天底下,有的人,生来就是追名逐利的,剩下的,有部分淡泊名利,但迫于生活,又不得不去巴结别人,还有一些,真真不去巴结的,他们的日子,未必就那么好过。”
小环撩了撩垂在耳边的头发,嘿嘿一笑,道:“那是你们男子汉的事,我们女孩儿家家的,安守本分,实如三哥所说,总有地方能得安生。”
两人说着,便到了房间,小环收拾好一切应用之物,转头仍回了自己的房间。慕容白坐在床沿上,窗前还是以前的那株藤萝,垂在框上,挡住了半片月亮。
四顾看了看房间,一尘不变的样子,窗台、茶几、桌椅,无片尘沾附,想来时常庞夫人都遣人过来打扫的。想到这里,心中一酸,放眼天地,唯有真情不变。
清晨,一束阳光照在窗台上,晃悠悠泛着白光,虽无暖意,却有些刺眼。慕容白翻身起来,穿戴整齐,小环进房来,道:“夫人说,让我们去她房里用早饭呢。”
慕容白点点头,道:“你先过去支应着,我马上就来。”说着掏出入云龙,喂了两只萤火虫,入云龙一口吞了,满足地盘在床边的枕头上,慕容白出门时,它也懒得睁眼看一看。
上了楼,一个丫鬟正端着一个空瓷碗走来,慕容白伸头看了看,碗沿上,还残留着一道药迹,便抓着丫鬟的手臂问道:“夫人近来都在服药?”
丫鬟点了点头,道:“自少爷上了山,都有三四年了,每天如此,换了十多个大夫,总不见好,老爷时常还劝,说夫人是思虑过度,让她放开心怀,才有转机呢。现今请的大夫,说是什么鬼手圣医,来时的样子,看起来可怖,老爷引着他看了夫人,说是心气虚弱,他也没有好办法,只开了一方天王补心丹的药方,说是只能将养,若要好,还要想想别的办法呢。”
慕容白见那丫头口齿伶俐,说的话又头头是道,点点头,又问道:“难为你这么用心,什么都记得。”
丫鬟笑了笑,耳垂上的一对碧玉珠晃了晃,道:“原是老爷用心,不放心其他人照顾夫人,专嘱咐我,只负责夫人的药膳问题,所以时时刻刻,我都留心着,比如到了这个时节,夫人是万不可进食芩、莲之类清心东西的。”
慕容白放开了手,对着丫鬟弓了一身,那丫鬟唬得脸都白了,连忙推了他起来,道:“少爷万不可这样,这本是我应尽的本分罢了。你这样,倒折煞了我。”
慕容白站起身,笑了笑,道:“我有两不拜,假佛假道不拜,假仁假慈不拜,这一拜,是敬你忠孝仁义,理所应当的。”
丫鬟欠了欠身,又蹲下还了礼,红着脸,捧着瓷碗下了楼。
进了庞夫人的房门,小环正跟她说着话,见慕容白进来,庞夫人站起身坐到桌前,又挥手让小环和慕容白两边坐了。缓了口气,才道:“没事别跟芹儿计较,她还小,哪懂得那许多道理,不过话又说回来,咳咳,自小环走后,这院里,倒还只有她贴心。咳咳”
慕容白点了点头,道:“我看她也乖巧得很,也没为难她,只还要好好谢谢她才是呢。”
庞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