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虚朗走到慕容白身边,双脚搭在石板边上,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我下山前便跟师傅这么说了,可他说要我多下山历练历练,平时我说要下山玩玩,他又不让,你说奇怪不奇怪。”
慕容白白了一眼元虚朗,看他面目俊朗,不缺胳膊少腿的,讶异地道:“这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想下山走走,难不成你师傅将你捆了?”
元虚朗唉了一声,道:“那你是不知道,我们那土坑山,原本是个巨大无比的大坑,后来师傅又挖了很深,又在地上凿了几个大洞,算是天窗,头顶有人走过,也发现不了下面还住着人,洞里的用水都比我们那洞要高呢,而且我跟师傅住在一个房间,你说我怎么出去?”
慕容白啧啧地吐着舌头,道:“怪人,怪人,那你们那里为什么又叫什么肝胆洞,听起来怪怪的。”
元虚朗一无所知地摇摇头,肚子又开始咕咕乱叫,许是有些抽筋,用手揉了揉小肚腩,慕容白见手上的紫菜海水已滴干,咬了一口,递给元虚朗,嗯嗯了两声,算是招呼他也跟着吃的。
元虚朗咬了一口,没怎么嚼便吞下了肚,剩下的又全塞在嘴里,自己也扒着石板,在石板下扣了一把紫菜,拿在手上不住甩着海水,这才道:“我倒没觉得怪,可能是我在那里面呆惯了。不过说起肝胆洞这个名字嘛,我倒还知道一点。”
慕容白额了一声,斜着眼不可置信地看了元虚朗一眼,也不答话。元虚朗见他不信,接着道:“我们山洞外,师傅种着一株红花,也不知道是什么,常年不败的,有时地下寒湿重,师傅便摘下两朵,煎了水,服了便好。红花后,有一块石屏,石屏倒是没什么特别,只是上面有些奇奇怪怪的符文,我也看不懂,符文下有一首词,我小时候,师傅便让我背,每背一次,他便坐在一边捏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我,有时我忍不住问他,那诗是什么意思,师傅却意味深长地摸着我的脑袋,说等我大了,自然就明白了。”说着顿了顿,又塞了一口紫菜,嚼了两下,抓了抓脑袋,支吾道:“可到现在,我也还不明白那诗的意思呢。”
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慕容白身上,跟着他自己也变得懒洋洋地,眯着眼,连动也不想动,嘴巴也懒得张开,瓮声瓮气地道:“什么诗,说出来,我也跟着参详参详。”
元虚朗咳咳地清了两下喉咙,习惯性地义正言辞,道:“天堑风雷,雨收晴关;阵前雕盘弯玉弓,定远西还英魂重;笳鼓擂动尘音绝,拔剑苍穹吼西风;洗越苍云肝胆洞,旗嚣怒卷天骄种;朱笔菉魂静门空,自报凡根埋云中;一川烟逝炉香散,九州月影吹角寒;层叠青峰千秋见,不计乱雪卧松风;虚行山岗照古陵,夜堕三途灭万言!”
那词实在是太长,听得慕容白都快睡着了,元虚朗背着手念完,望着慕容白,呆呆地等着答案,这时慕容白头顶飞过一只海鸥,呱叫了两声,“啪嗒”拉了一坨希粪,劈在慕容白肩上,慕容白站起身,指着那远去的海鸥,大怒道:“他奶奶的,连你也敢欺负我,看我不扒光你的毛。”说着念动咒决,手心里腾出一股火焰,中食指向前一指,那火光就往海鸥身上打去,刚要触到海鸥,那只海鸥却见浅滩上浮着一条短尾鱼,一头便扎了下去。
慕容白见海鸥躲过,气呼呼地站在石板上,正要破口大骂,远处海平面上,忽有一条船影随着破浪浮沉。惊喜地推了推一旁的元虚朗,垫着脚兴奋地叫道:“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哈哈。”说着一手揽住元虚朗的脑袋,夹在自己的腋下。
显然元虚朗从小到大,还未享受过如此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