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主楞了一下,许是想起自己确是坏了规矩,嘴角抽动了一下,带着歉意道:“没错,在下失礼了,还请勿怪,但也是你不守信在先,我们也原有拒绝你的道理。”
老者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从我初上山庄,你们便安插了眼线,连我从哪里来,你们也分派人去看了的,只是我已从十年前便开始隐居、化妆,现在的一言一行,都是一个新生的我。”
慕容白心里一激,他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古怪的人,肯花费十年时间,来改变自己一生的习惯、印记,想着确实可怖。
老庄主甩了甩衣袖,道:“没错,上了山庄的人,家族、师门江湖地位,我们都是一一探过,连你的生辰八字,我们都要记录,但唯独老先生算是漏网之鱼,我们知道的消息,也只是近几年,你的活动范围和生活习惯,其他的一概不知。”说着叹了口气,像是输了一盘棋一般,垂着头道:“也罢,这次山庄便坏了两次规矩,而且都是坏在我的手里,我也认投了。”
老者重新坐回椅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庄主。老庄主不再仰着头,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起来,道:“没错,这黄门十书,便是陈遗墨交给我的。”
老者却拦住,道:“这也不合情理,谁都知道,为了黄门十书,陈遗墨当年差点领着魔教攻上了真武山,那是花费了多少心血,才积累起来的东西,怎肯随手送人。”
老庄主低垂着脑袋,叹了口气,道:“这便是我刚才说的,拿这本书时,我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说直白点,那时我也还不算太老,也是乘人之危,连哄带骗,跟陈遗墨做了交换。”
老者似一下来了兴致一般,语气变得十分精神,抖擞地道:“也不对,以陈遗墨的性格,倘若你骗了他的东西,只怕这个山庄,早被他夷为平地了吧?”
老庄主沉默了一下,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的指节有些发白,嘶哑着声音道:“我见到陈遗墨时,他已心灰意冷,大家都是明白人,他为了那个叫小蛮的女子,早已神鬼不分,哪里听到能救小蛮的法子,便一脑袋扎进去,谁也拉不出来的。”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当时我见到他,人已经十分落魄,堂堂真武门的大弟子,忽然间,变得似着了魔一般,一时心生恻隐,便将修炼松纹剑的法子告诉了他。”
说完,台底下众人又是一阵喧哗,老者沉默了片刻,低沉的声音将众人的嘈杂声都压了过去,点头道:“这倒是有可能,只是松纹剑嘛,那东西太过诡异,一旦他控制不好,岂不是堕入了魔道,万世不得超生?”
老庄主点了点头,又接着道:“所以我一告诉他这法子后,便有些后悔,回到山庄后,越想越不对劲,便又赶到慈因山,跟慈因大师说明了这一切,慈因大师起初有些愠怒,后来只对我说了两个字,机、缘。”
老者点了点头,又颤巍巍地站起身,道:“慈因那秃驴,贼心眼多着呢,过了这几十年,松纹剑只怕早就练成了,可是江湖上却没见到那剑的半点影子,奇怪,奇怪啊。”
慕容白一听到慈因的名字,整个身子都震了一下,这连着半个月,经常听到陈遗墨的名字,没想到慈因也跟陈遗墨有关。好奇心使然,只得又仔细听下去。
老庄主摇了摇头,道:“这我便不知道了,后来有一次,陈遗墨穿戴整齐,来到山庄,我见他也没坐船,径直找到我,他自怀中递给我黄门十书,让我好好保管,若遇见有缘人,便可传下去。”
慕容白抓了抓脑袋,只觉不可思议,要上五湖山庄,即便一个人道法再高,不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