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邦答应,一步一步,直到顶峰,非其自愿,乃萧何苦荐之故也。
到此插入故事,归于正叙。】
话说萧何正在那里苦苦相劝,只要韩信回心转意,却见夏侯婴带了几个人也赶了来。萧何问道:“滕公,你怎地也追赶过来?”夏侯婴道:“今个清晨,打马从西仓经过。想起我那韩贤士来,趁便去看看他。谁知门上的人却说,‘五更天不到,就骑马出了大门。随身带了行李,往西边去了’。将我唬了个半死,赶紧上马来追。及到城门口,方知丞相已先行了一步。哪里能放心?也顾不得留句话给大王,便急急地追了来。还好,不曾走了。”
韩信一旁看了,暗道:“只因汉王不肯用我,我才想出这条计策,假意儿要离开。未曾想此二人竟然如此执着,怎不教人感慨?一朝之中,这样忠义的臣子,哪里见来?罢了,如再不答应,岂不是做过了头?”便道:“韩信乃寻常之人,有何德何能,让二位这般垂爱?”萧何道:“贤士休要过谦。贤士乃旷世奇才,即使吕望、管仲复生,孙膑、吴起再世,也及不来!汉王乃有道明君,盖因未识贤士之妙,而不敢轻许诺言。今回去,我二人当极尽全力去说服汉王,必使贤士如愿以偿,登台为将。如说不动,情愿弃官不做,随你一同远走高飞。省得久困于此,老死汉中。”韩信点点头,道:“世上为相者,皆喜独擅大权,或嫉贤妒能,或偏执己见。有谁肯犯颜苦谏,为主举贤?公二人,心中只有汉室,绝无私念。忠义如此,令韩信敬佩不已。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韩信不才,蒙二位如此厚待,敢不倾心从命?”萧何、夏侯婴一听,都眉开眼笑,双双上前,深施大礼。韩信连忙还礼。三个人都上了马,领了随从,顺着原路,回南郑来。此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多亏了萧何这番举动,才换来四百年的汉家基业。这一段,便叫做:“萧何月下追韩信”。时到如今,乃在街头小巷,四处流传。后人有诗赞萧何、夏侯婴道:
万马军中识英雄,相国、滕公能辨龙。月下追得贤士返,才有后来汉一统。
一路走走歇歇,回转南郑来。到入城,已是上灯时候。萧何先将韩信安排在自家宅中,径来宫中见汉王。那汉王已有两天未见丞相的消息,直急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脸上挂满了愁容。忽见萧何回来,忙问缘故。萧何便将前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并道:“老夫已当面允诺,倘若大王坚持,仍不肯重用韩信,我便与他远走高飞。”汉王见萧何当起真来,暗忖道:“丞相做事,向来沉稳,今为个无名小卒,居然肯舍得与我分手。可见此人确是非比寻常,有十分的能耐。”想到这里,便道:“丞相为这韩信,先后三度前来举荐。此人若无惊世之才,丞相也不至于如此劳心费力。也罢,寡人今就拜他为将,你看如何?”萧何道:“许一平常之将,怎能留住韩信?”汉王道:“莫非是要寡人拜他做大将么?”萧何接口道:“正是!独有这大将军,方可称他心愿。”汉王道:“既丞相这般看重韩信,明日朝堂之上,你且将他唤了来,寡人要当面加封于他。”萧何忙谏道:“不可!人皆知,大王素来慢而少礼,今拜大将如呼小儿,不曾有一丝谦恭。如此相待,韩信必走。”汉王道:“如之奈何?”萧何道:“大王要拜,当择定吉日,沐浴斋戒,筑立坛台,祭告天地,具备礼仪。唯有如此,才算得是真心实意,合拜将之礼。”汉王听了,频频点头,道:“就依丞相。”萧何大喜,上前谢了。此时方觉肚内饥饿,忙拜辞出宫,上马往家里来。
及到宅院门口,萧三领了几个家奴已在外面等候,扶了下马。萧何问:“韩贤士可曾睡了?”萧三回道:“侍候过晚饭,正在后堂看书呢。”萧何满脸喜色,径奔后堂来。韩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