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高牛气哄哄,见到孔方正之后,拱手行了一个礼。
秦国实行新法,废除了跪拜叩头这些封建糟粕,老百姓在公堂之上见官,鞠躬作揖即可。
孔方正年纪轻轻,三十出头,是第一批新学院毕业的学生,毕业之后从书吏开始做起,由于表现优异,步步高升,升到了栎阳太守的位置。
孔方正板着脸,摆出一副威严之相,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问吴高,“郑海潮为什么没有来?”
吴高嬉皮笑脸,说道:“回大人的话,这飞豹赌坊是我的产业,和我姐夫没关系。”
栎阳城的人都知道飞豹赌坊是郑海潮开的,但是,你要是去官府查执照,这执照上的经营者写的却是吴高。
按照现代世界的说法,吴高才是飞豹赌坊的法人代表。
一个衙役凑到了孔方正的身边,低声说道:“大人,飞豹赌坊的执照上,写的确实是吴高的名字。”
孔方正说道:“吴高,本官问你,你经营飞豹赌坊,可否知道应该遵循哪些规章制度、律法条文?”
吴高点了点头,说道:“知道,我要是不知道的话,官府也不能发给我执照,大人,您说是这个道理不?”
孔方正大怒,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指着吴高,叫道:“公堂之上,你严肃一点!”
吴高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大人,我不是不严肃,我娘把我生下来就是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也没办法。”
外面那些围观的百姓被吴高逗得笑了起来,有几个衙役憋得满脸通红,这才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孔方正气得面红耳赤,还要和吴高纠缠,石正峰提醒孔方正一句:“大人,还是先审案吧。”
孔方正是个稚嫩的书生,吴高是个江湖老油子,孔方正要是被吴高控制住了节奏,那就相当被动。
经石正峰这么一提醒,孔方正回过神来,说道:“吴高,本官问你,你可知道容留二十岁以下的人进赌坊赌博,违反了朝廷律法?”
吴高点了点头,说道:“知道。”
孔方正又问道:“你可知道,放高利贷违反了朝廷律法?”
吴高还是痛快地点了点头,说道:“知道。”
孔方正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允许十八岁的赖延禧进入赌坊赌博,还借高利贷给他?”
吴高说道:“我虽然是飞豹赌坊的老板,但是,有时候我不在赌坊,赌坊都是老刘在管理,请大人传唤老刘上堂。”
“你所说的老刘,大名叫什么?”吴高说道。
“他的大名叫刘根。”
“传刘根上堂。”
衙役带着一个中年人走进了大堂,延禧看了一眼,这人正是那天借自己银子的人。
“草民刘根见过大人,”中年人躬身向孔方正行了一个礼。
孔方正说道:“刘根,本官问你,你可曾容留赖延禧在飞豹赌坊赌博,可曾借过高利贷给赖延禧?”
刘根看了延禧一眼,说道:“我没有容留他在飞豹赌坊赌博,也没有借高利贷给他。”
孔方正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俩之间没有债务往来?”
刘根说道:“债务往来是有的,不过不是高利贷,是法律允许的正常的民间借贷,大人要是不信,可以看看这借据。”
刘根把借据递给了衙役,衙役再传给孔方正,孔方正看了看,上面写着延禧一共欠了刘根一百四十九两银子,刘根要一百五十两银子,只有一两银子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