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罕和娄室分别站立在完颜晟的左右。看来他们的谈话已经进行有一会儿了。</p>
娄室头披带后垂的皂头巾,身穿赭色长袍,腰缠玉带,浑身透着精悍之气。他伸开左手,右手食指不住点着摊开的左手掌心,正在向完颜晟侃侃而言,道:“皇上,你也知道,年前白河口一战,残辽不过五万人马,除了两万武胜军尚堪一战外,其余尽是各地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就是这样一支残兵,却吓得宋国童贯坐拥十五万雄兵,逗留不进。可见宋军暗弱之极,根本不堪一击。你也看到了,宋国君昏臣暗,将庸兵弱,早已成为一座彻底朽坏的大厦,稍加外力,便能倾刻倒塌。以吾皇之英武神勇,雄才大略,我大金兵强马壮,将士用命,定能摧枯拉朽,风卷残云,横扫南朝,吞灭宋室。”</p>
完颜晟笑迷迷地道:“哦?”</p>
娄室续道:“此时若不伐宋,宋室虽然昏庸**,但毕竟幅员广大,江山万里,还有那数以千万计的民众,一旦日后有了明君,宋国强大了,难保不来攻我。想想看,宋与辽邦百多年盟好,尚切不惜落井下石,背信弃义,背后捅人家一刀,何况大金建国不过十年有余,很难说宋国不会翻脸无情,也给我们来这一手。再说,大辽建国二百多年,而今一朝覆亡,我大金再无后顾之忧,正是天赐良机,兴兵伐宋,此其时也。正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皇上,臣以为,我大金正当挥军南下,一举灭宋。”</p>
金太宗完颜晟扭头向粘罕示意,道:“左相有什么看法?”</p>
粘罕是个年届四旬的高大女真汉子,浓眉毛,方脸膛,目光冷峻沉毅,长着一副浓密的大胡须,看上去异常英武。他是金太祖和金太宗的堂弟,金建国之初国相撒改之子,武艺高强,战功赫赫,是对宋主战的强硬派人物,现居左相之位。在当时金国,粘罕可以说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见皇上动问,粘罕道:“娄室郎君之言甚是,如今秋高马肥,正是用兵之时。那宋国有的是男女人丁,正好可以补我之人口不足;宋之国库多的是金银珠绢,反正都是那些贪官污吏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不义之财,取不伤廉。那赵佶荒淫无道,弄得天怒人怨,我大金顺天应人,吊民伐罪,定能一战成功!”</p>
完颜晟目视粘罕,道:“左相也这么看?”粘罕点头。</p>
娄室道:“臣还打听到一事,正欲上奏陛下知道。”</p>
金太宗道:“噢,快说。”</p>
娄室道:“今日探马来报,日前宋室朝廷已经处死梁山泊宋江、卢俊义……”</p>
金太宗又惊又喜,道:“什么,消息可靠?”</p>
娄室点点头,道:“绝对可靠。”</p>
金太宗大喜道:“如此,朕无忧矣!”</p>
娄室道:“赵佶老儿昏庸无道,妄杀忠义,自毁长城,实是我大金之福。”</p>
金太宗嗟叹不已,道:“只是可惜了宋江、卢俊义这两位好汉,如此英雄,不能为我所用,反丧于昏君之手。”</p>
娄室道:“有君若此,宋国安得不亡?”</p>
完颜晟道:“不知梁山泊旧部,可还有什么人?”</p>
娄室道:“十丧**,早已不足为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