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培身上带的钱不多也就近二千块,预付一起人的医疗费用明显不够,所以他拿出手机打通警局电话,通知局里派警员来接应他并交代了所发生的遭遇。至于那把79型冲锋枪,当天警方一来,周大海怕惹祸上身,赶忙交还警方。
在医院渡过的第三天,我被窗外枝头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揉了揉眼眶坐起了身子。一间三十多平米的病房,就我和张培两个人住,病房里除了洁白的床和矮柜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家具。
周大海和陈国涛、陈蓉由于受伤不重,只需吃些药休养一阵即可痊愈,此刻他们三个正合租在盐源县小旅舍里。至于我和张培则因伤势太重,进医院第一天就做了个缝补手术,以后每天吃药输液直到满了七天,医生再照片观察体内伤口是否愈合。如果幸运的话、体内伤口愈合顺利,医生便通知你继续住院疗养一段时间之后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我和张培的床边矮柜上摆满了营养品,有的是周大海、以及陈国涛和陈蓉两兄妹探望送的,有的则是张培领导和同事们慰问送的。这三天来,皆是周大海、陈国涛、陈蓉三人轮流照顾我和张培吃饭洗衣,因为腹内做了手术,我和张培就只能以清淡的稀粥为食了。
从住院的第二天晚上起,当张培从手机里得知警队在沼泽密林搜查案发现场时发现队员们全体阵亡的消息,就一直沉默寡言,神情中带着一丝悲伤。最后他不顾护士的嘱咐,居然叫我给他去偷偷买烟抽。当时我就被张培的要求给惊愣住了,并好言相劝地说:“张警官,你看你伤势初愈,还是等把伤养好了再抽吧。这抽烟呀、减缓康复时间。”
“要你买就去买,哪那么多废话!”张培冲我发火道。
瞅张培无故对我瞪眼睛的模样,我就知道他心情非常不好,于是心想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再加上又是刑警副队长的身份,于情于理咱还是给你买吧。二话没多说,我起床脱下病号衣,赶紧换上一套便套,跟做贼似的见护士就躲,七拐八拐地终于让我下楼买了一包香烟。
待回到病房,我顺手将香烟扔到张培床上,说:“喏,你的香烟。”
张培捡起床上的香烟,连声道谢的话都懒得跟我说,拿起烟就出门了。我心道:好嘛,早知道这样,我直接在楼下点上一根香烟先给自己过过嘴瘾,什么人呐……!
怕护士打搅,张培偷偷跑到顶楼楼梯间蹲在一个角落抽烟。地板瓷砖上已经留下了几支张培抽尽的烟头,每当张培抽烟时吐出一口浓郁的烟气,他湿润的眼睛里就会出现付队找他要烟抽的情景。
跟随付晓城多年,他的嗜好张培最清楚。吃喝玩乐他讲究一般般,唯独就好抽烟,因此嗜好付晓城还得过咽喉炎,医生曾告诫他把烟戒掉,但付晓城却充耳不闻,甚至理直气壮地说如果不让抽烟,那人还活着有什么乐趣可言。每天付晓城至少两包烟的烟量,右手食中二指因为长年烟熏,已经泛黄很难洗掉。而付晓城与张培最惬意的时间就是两人坐在一起抽烟喝茶,扯皮聊天。
付晓城在张培心里,不但是尊敬的老大哥形象并且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在沼泽密林战中,付晓城最后牺牲自己拖住那群女怪物,又一次救了自己的命。
对于付晓城的恩情,张培感觉他这一辈子也还不清,而这位生平从未流过眼泪的硬汉张培,此刻居然抱头哭泣了,楼梯间隐约传来了一阵痛泣声……
住院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