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狄山,坚持和解对国家有利。刘彻询问最高监察长张汤,张汤说:“他只是个愚蠢的书呆子,无知无识。”狄山说:“我固然愚蠢,但我愚忠。像张汤,可是诈忠。”刘彻把脸拉下来,问:“我派你当郡长,你可有办法使匈奴不进犯?”狄山说:“不能。”刘彻问:“派你当县长呢?”狄山说:“不能。”刘彻问:“派你守一个碉堡呢?”狄山发现刘彻要逼死他,如果再说“不能”,势必交付军法审判,祸不可测,只好硬着头皮说:“能。”刘彻遂派狄山前往边塞一座亭障碉堡。一个月后,匈奴还击,砍下狄山人头而去。自此,汉政府官员全体震恐,没有人敢惹张汤。
公元前119年,汲黯犯法免职。不久,刘彻认为:淮阳郡处于故楚国边缘,又是交通要塞,于是征召免职在家的汲黯,出任淮阳郡长。汲黯伏在地上,不肯接受印信。刘彻一再强迫,才不敢拒绝。汲黯流泪说:“我自以为老死无用,身躯将填沟渠,不能再拜见陛下,想不到陛下还会用我。我身染狗马之疾(可怜的摇尾乞怜症,臣之于君,好像狗马之于主人。),体力无法处理郡政府的繁重工作。我愿意当一名皇家警卫,出入宫廷,希望能进言补救陛下的过失,提醒陛下偶尔忘记的事。”刘彻说:“你瞧不起淮阳郡啊,没有关系,我马上就调你回来。只因为淮阳郡官吏都不称职,才借重你的威望,不一定要办公,躺到床上就行。”
汲黯告辞,拜访李息,说:“我被抛弃到郡长的位置上,只不过是一个地方官,再不能参加中央高阶层会议。张汤,智谋足以拒绝规劝,狡诈足以颠倒是非,阿谀奉承拍马逢迎,专门迎合皇上的心意,不肯为天下正义说一句话。皇上不喜欢的人,他趁机摧毁;皇上喜欢的人,他乘机赞扬。喜爱扩大事情,卖弄法律知识。内怀奸诈,以左右皇帝心意。外则依靠老奸巨猾的官吏,建立自己的威望。你身居部长高位,如果不早一天揭发,恐怕会跟他同时受到灾祸。“然而,李息畏惧张汤,不敢张口。后来,张汤事情败露,李息受到牵连,受到处分。
刘彻下令提升汲黯的待遇跟封国宰相相等。汲黯再淮阳郡十年,逝世。
公元前117年,颜异处死。当时,颜异以廉洁正直深受上级欣赏,升到部长高位。刘彻跟张汤上帝制造“白鹿皮币”,询问颜异意见,颜异说:“亲王侯爵朝见祝贺的礼物,都是白色璧玉,价值不过数千钱,而用来作为衬垫的白鹿皮,反而价值四十万,主客倒置,全不相称。”刘彻大不高兴。张汤对颜异一向不满,现在正是报复良机。于是,遂有人检举颜异某一件事犯法,案件交给张汤处理。原来有一次,颜异跟朋友聚会,一位客人批评某一法令不很恰当,颜异没有作声,只微微地把下唇往外翻了一下。张汤认为已足以证明罪大恶极,奏称:“颜异身为部长,见到法令有不恰当之处,不坦诚向皇帝陈述,却邪恶地在肚子里诽谤,应处死刑。”自这件事后,西汉王朝遂有“腹诽”判例。政府高级官员,人人恐惧,自豪谄媚阿谀,以求保身。
总监察官李文,跟张汤怀有宿怨。张汤最宠信的小职员鲁居,为了替主人铲除政敌,暗中派人上书皇帝,检举李文,诛杀李文。张汤知道是鲁居干的,心存感激。刘彻偶尔问题案发原因,张汤假装毫不知情,而且作大吃一惊状:“可能是李文的仇家干的。”后来,鲁居卧病,张汤前往探视,亲自给他按摩双脚。消息传到赵王刘彭祖(刘彻老哥)耳朵里,刘彭祖素来怨恨张汤,于是向刘彻告发说:“张汤身为国家重要官员,竟然给一个卑贱的小职员按摩双脚,必有隐情,可能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刘彻交付司法调查。而鲁居正好病死,牵连到鲁居的弟弟,囚禁在宫廷供应部的看守所,恰巧张汤看到看守所审理的其他案件,看见鲁居的弟弟。张汤打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