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我有心脏病……不可能……不可能。”

    凌晨，药缸中的少年猛地睁开眼，惊慌失措地挥舞着手臂，跳出药缸。回首这一月，他觉得比他的十多年的人生也比不上。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已然让他失去了思考的时间，辩解的空间。除了接受，除了闭眼，除了等待命运的抉择，他毫无办法。

    突兀醒来的少年又想起十多年前，自己隔着窗听到心脏病。虽说那时的他不是很懂，但这个词还是深刻留在他的脑海里。独自一人的时候，少年总会抚摸自己的心脏，忍不住问自己：“什么是心脏病？”家里的人对此绝口不提，也没人为秦玉卿解释这个病是什么。日子一久，他所担心的就只有他的心脏病，仿佛这种病是属于他自己的，任何人都不能侵权。

    秦玉卿依稀记得自己年少时的身体有多差劲，想到这里他又将手捂住脖子上的玉，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安心。虽不知清平子为何将时间提前，但老人不说，他也不会追问。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孩子，想回家的孩子，其他的事也比不上归心似箭的他。

    “老头……老头……老头。”

    秦玉卿声音一次比一次，叫唤几句，几乎是用吼出来的腔调大喊：“老头。”

    声音回旋，久久不曾消散。但清平子的身影硬是没有出现。换作往日，秦玉卿也许会外出寻找他的踪影，但今天他却没有这样的兴致。将早也洗好的衣服穿好，往山洞就是一阵打劫，尤其是清平子的酒窖，更是受到他的重点照顾，一番搜刮后，这才满意地离开山洞。

    “师父，那小子出来了。”

    清风点头，在道观的瞭望台静静看着少年下山的身影，呐呐自语：“师父，您别逼我啊！”

    言罢，拂袖转身，留下一脸呆滞的黑石欲言又止：“师父”。

    跟随清风多年，他见过清风滔天怒火，见过他呼风唤雨的模样。唯独没见过他这般心如止水。回过神时，他才发现他师父“叶霸王”已经消失不见……。

    “飘絮，我回来了。你想我没？”

    少年一想起伊人见到自己时的模样，更为激动，脚步越发轻盈，速度更为快捷。不多时，已然到了半山腰。初来时，他还会这拔地而起的巨剑而惊叹，但瞭望数月后，他就不这么觉得了。

    “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办完。”

    秦玉卿越想越不对劲，却又想不起自己落下什么。只得打开书包，一一查找，寻了半天，大叫：“妈的，我的买卖啊！”

    少年正叹息时，丛林旁草丛簌~簌响个不停。若是他见过昨晚死去的蛇，一定会惊叹丛林边上潜伏的蛇，因为它的模样与前面那条极为相似，都有狰狞的头角，细长的舌头，弯弯的毒牙，两米长的身段，以及看待猎物时冷漠专注的目光。此时的它早也靠近少年，少年见状，大急。

    “呜~呜~。”

    正蹲伏在地上思索的少年突闻箫声远远飘来，若隐若现，不由得想聚精会神，聆听这美妙的曲子，但此时的情形却不是他能控制的。箫声前部分带着幽怨，带着仰慕寂静。后部分声音大变，千军万马驰骋沙场时的嘶鸣声。一时间，丛林颤动不已……。在秦玉卿的注视下，眼镜蛇摇摆着细长的身躯快速进入丛林。

    “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