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张士敏回到了村里吆喝土地确权的几个人吃了一顿饭,还特地叫了鹏蛋去。吃饭的当里,张士敏把老刘叫了出去,说让老刘给鹏蛋说一下,看鹏蛋能不能跟他干,价钱好商量。老刘很纳闷,说你张大官人怎么就看上鹏蛋这实疙瘩了。张士敏说你是不知道人家鹏蛋连夜摸黑就把地埂给挪了,现在这样能让人放心的人很不容易找了啊。老刘看张士敏出于诚意,叫人把鹏蛋媳妇也叫到了饭店。三堂对面的把事谈开了,鹏蛋两口子还有啥说的?还真有,就快谈完了,鹏蛋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他说等一下我有话要说,众人都吊起了眼睛。鹏蛋认真的说,张叔,到时候种地的时候能不能放两天假?大家都哄笑起来。张士敏连声说没问题,老刘则大骂鹏蛋没出息。突然鹏蛋象蜂蛰了一样跳起来,原来是坐在他身旁的鹏蛋媳妇冷不丁使劲掐了他一把,众人反应过来又都笑了。
张寡妇走了,阿黄家一下子冷清起来。转眼要种麦了。阿黄开着自家的四轮去与刘瞎子有搅叉的那块地去打地下种,发现地已经种过了,还是新茬。他正要发作,刘瞎子就从埝下冒了出来。看他身上的土印猫了有一会了。阿黄按捺不下心里的怒火,一个箭步就跳到了刘瞎子面前。厉声问道,谁让你种的?我种我的地要谁让!刘瞎子话茬虽然还很硬但语气已经开始发软。阿黄已经抬起了手。干什么你要打人一声断喝,哎呦!刘瞎子随声倒在了地下。阿黄这才看清,黄瞎娃在刚才刘瞎子猫身的埝下露出半截身子。手里抓着照相机,也没对什么焦距就按下了快门。瞎怂!你他妈的敢算计我!说着弯腰拾起一个不大的土块向黄瞎娃扔了过去。黄瞎娃避闪了一下,继续按下快门。听见这边有吵闹声,在附近拾掇地的人们朝这边赶来。阿黄像发了疯一样向黄瞎娃冲了过去,他想去夺照相机。黄瞎娃厉声高喊道,你敢!我已经活了七十多,早就活够了。阿黄!你要咋?有什么好好说。是老刘那个低沉但很有分量的声音,说急了还带有金属质感。阿黄重重地唉了一声坐到了地上。晚上村委派懂得照相技术的小华,从电脑上查看了黄瞎娃白天所拍的照片,只有几张拍到了阿黄的脸,但最完整的照片也是缺了头发的残照。又有人生事,在村里的朋友圈又传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那个老头就是黄瞎娃,手里举着个特大号的照相机。旁边有一行小字:最勇敢的农民摄影师。但回应的人却真的不多。
小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了塑造人物吗?大而论之,是为了反映生活。生活本身就这样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