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鲜血在他的手臂上晕染开来,就像一朵开不败的梅花一样妖冶,他的脸色似乎很苍白:“阿玺——”
强烈而痛楚的绝望,让我的身体如在深冬里一般,没有知觉。
他迷茫张口,心我神剧痛之下茫然的看着他的脸,嘴里那浓烈的腥味是什么?他的声音有些低迷的潮湿,“你别怕,我会在。”
他摁住我不让我挣扎,急痛道:“你看着我,不许闭上眼。”
我的情绪激动到无法克制,我几乎不能去想接下来的一切,我不能跟他走,他是杀我父母的仇人,我惶然地激烈摇头,“我不要,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
他死死摁住我的身体,“阿玺,你要镇定一点。我们的孩儿,还在等着你。”
我心痛得冷汗涔涔,孩儿?我的孩子?自从他生下之后便只瞧过他一眼,我是个不称职的娘亲,我怎么还有脸去见他。
他握着我手臂的力气很大,声音却愈加温柔,那样温柔,几乎让人想依靠下去, “他还在等着你,等着娘亲回去。”他的眼里隐约有泪光簌簌,温然闪烁。
他是在为我而悲伤吗?罢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泪流满面,全身的气力揪住他的胸襟,一字一句道:“今生今世,我都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言罢,一瞬间被骤然抽光,软弱而彷徨,那微弱的呜咽在雨里恐怕他也听不见,“也包括那不足月的孩子,跟着我这样的娘亲不受待见,还不如跟着你这样的父亲风光一生。”
他哭了,滴滴眼泪尖锐扎在我心上,扎进又拔出,那种抽离的痛楚激得我说不出话来。他默然道:“阿玺——你真的希望这样吗?”
我第一次除了爹爹,还有男子会为我流泪,那个堂堂男儿,那个睥睨天下的盖世英雄,那个杀人如麻的辰王,那个冷血无情的夫君,居然会我流泪,他这是泪吗?
是不是我看错了?
而身旁送葬人的哭声几乎要撕裂我的心肺。
流泪又如何,一切不也是都过去了。
我胸中一痛,身子前倾 又要呕出血来。他慌忙捂住我的嘴,“你别急,答应你便是。”
我记忆中这个春日总是在下着雨,或许他也是懂了我的伤心难过。
自从上次,他把我送回家后,就再也没看见他,我性子一急,便气的浑身发抖,几次呕出血来,若生连连嘱咐,叫我宽心,事事不要往心里去,心情要舒畅,别总是一个人把事都憋在肚子里,这不,人都憋坏了。
这样呆呆地抱膝而坐,任它星辰月落,我不眠不休,水米不沾。不知过了多久,月心的哭泣仿佛已经停止了,若生来了几次我也恍然不觉。
送爹娘安葬后,那天淋了雨,一回府,我便大病了一场。
久久不见好转,可谓是一丝好转都没有。
终于,漫长的春日过去了,夏日悄悄来临,我躺在软塌上,听着外面的虫鸣,细细的发呆。我昏昏沉沉醒难受的紧,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冷汗,黏腻地依附着身体。贴身的小衣全湿透了,冰凉地贴在背心里。
好像有人在我背后阴测测的看着,我一回头,以为是阿婉还在,爹娘还在。可我听到屋外月心呜咽的抽泣似孤魂野鬼的哀叹,幽幽不绝如缕。叫我记得,嫦家已不复存在了。
我微微睁眸,眼中流不出一滴泪来,爹娘离去后,我遣散了府中上下所有的家奴,这诺大的侯府,如今只剩下我与月心。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