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空调的车是每人两块,但夜深并不觉得这算是一种享受。刚才在太阳底下待了半天,上车便又被一阵凉气包围,这让他微感头痛,于是坐在窗边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睛,能够看到身旁的谢凌依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着。
上车五分钟左右,谢凌依细如蚊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个……我还没跟你说声……对不起哦……”
夜深抱起双臂,想要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如果你指的是把我让你保密的事透露给了我大哥的话……那么不必道歉,这在我意料之中。”
“你这么说不就好像我是不值得信任的人了嘛!”谢凌依嘟起嘴巴,却看不出是惭愧还是不满。
“我没这个意思。”夜深看向窗外,“我是说……那时我急匆匆把案件的解法灌输给你,然后让你去应付你那些同事,这种做法本身就存在着问题,简直是强人所难。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演戏,但不管怎么说,以我大哥的头脑,要骗过他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按照我的推算,他相信你说法的可能性连十中之一都不到。但即便如此,当时我也只能那么做,你就当成是‘垂死挣扎’吧。所以我说,我早就预料到了被他发现的可能性。听你说他联系我的时候,我也只是想着‘啊,果然失败了’,这样而已。”
谢凌依仍有些耿耿于怀,但既然夜深并不介意,她也就放松了一些,很快转换了话题:
“不过,怎么说呢……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毕竟你那天从病房里走出去的时候,好像就带着一种‘结束了’的意味。我一度觉得你可能不会再回那个小房子里去了。”
谢凌依窥探着他的表情,但夜深并不会让异样显露在脸上,尽管他心里对于谢凌依的敏锐小小惊讶了一下。
一开始他确实没打算回来。
一个任务完成之后,在这之中所建立的人际关系就会成为累赘。尽管还有以后再碰面的可能,但同一个普通人多次成为事件相关人的概率是很小的。因此夜深那天离开病房的时候,确实是打算一去不返的。
但后来在蓄水池中发生的事强迫他改变了主意。
想要悠闲度日是不可能的。他和秦瑶歌这一次的遭遇已在他心中敲响了警钟。不管他自己的意愿如何,有多不想和灵界扯上关系,眼下的状况让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他必须显露出自己的作用,必须让人知道他是有能力解决事件的,否则的话就会被雨色深红淘汰掉,而那也就相当于是秦瑶歌的末日。不能过于张扬,引人注目,但也不能默默无闻,至少要让陆天鸣再想对他动手时,会因组织中出现“咦,这个家伙不是还挺能干的吗?为什么要处分他?”这样的声音而产生动摇。而要达到这一目的,他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两天他待在蓄水池的时间不长。每天探视秦瑶歌的时间有限,尽管那天在病房睡着后,因护士长额外开恩让他陪着秦瑶歌共度了一段安静的时光。但此后护士长就变得严厉起来,别说是他,就连乐正唯和舒琳都不敢随便忤逆护士长的规矩,夜深也只好无奈听从。他抽了一些时间在“送葬者”的小会议室中阅读了历次任务的报告,以此来提升自己的灵学知识水平,达到乐正唯那种“百科全书”般的境界想来是不可能的了,但至少也要在面对事件时,拥有最基本的判断能力才行。
而谢凌依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