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个礼物,老子自己都记不得自己多大年纪了。你告诉小林的?你也忒多事儿了。”佟越不悦地瞪着他。
李炜民却不甘示弱:“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得开心点儿过!佟哥,你又没老婆没孩子的,要是自己都不对自己好点儿,那你还指望谁来关心你?听我的,要不我给你弄点儿药来,咱把小林给你弄铺上去。”
“滚你娘的!”
虽然明知道李炜民只是在开玩笑,佟越还是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可这小子仍然不以为意地絮叨着:“现在跟你们那个时代已经不同啦。女孩子喜欢你跟年龄没关系,跟想不想结婚也没关系,甚至跟性别都没关系!只要看中眼了,一天时间就能滚到床上去。再说了,你怎么就能肯定人家小林不想跟你过?你帮过她那么多,说不定人家早愿意你了呢?”
佟越觉得继续跟他说这样的话题简直是浪费时间,这一次他用简单两个字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闭嘴。”
年龄不是事儿,结不结婚也不是事儿,但我不能再祸害姑娘了。他心里想着。他也曾思考过找个女人结婚,但是不行,每次一旦动了这样的念头,他的心里就如针扎一般的痛。也许这是种特别的女性恐惧症,他再也碰不得女人。
而且说到底……你这小子对我们那个年代的爱情又懂得些什么?他有些忿忿。
“那好吧,随你。”李炜民少见他这种严肃的样子,低声下气地问道,“那生日……”
“不办,别多事儿!”佟越不耐烦了。
李炜民耸了耸肩。
今天这家伙也没去工厂。老板听说佟越生了背疮之后很是担心,给他假期让他待在家里照顾佟越。反正厂子里现在也没什么活儿,少了两个人还运作得过来。李炜民倒是高兴坏了,佟越却因为他以自己的名义私自请假而不悦,况且这小子只是在家里看电视罢了。
顿了一会儿,或许是为了打破这令人难堪的沉默,李炜民又说话了:
“过会儿去澡堂子不?哦,你那个疮不能沾水吧?”
洗澡。佟越想起自己上一次洗澡还是在半个月前。租住的房子里没有太阳能,偶尔能烧点热水擦擦,要么就干脆冲凉。但他觉得自己需要大洗一次。也许,去去晦气。
“能洗。”他说,“就过会儿。没事儿。”
等洗完澡回来再擦药,应该不迟。他尽量乐观地想着。
……
他们常去的洗澡堂就在马路边上,“龙头浴池”四个字用金粉漆了闪亮亮地挂着,二十块钱一人,搓背再加五块。听说北方的澡堂子花费连这一半儿都不到。以前他们曾经去附近的大学洗,那儿没有池子不能泡澡,但可以冲热水,按时间算,一分钟两毛钱,胜在便宜。可惜后来高校管理严格了,进出都要刷一卡通,他们便再没有机会。
他们很走运,浴池刚刚放了新水,泡下去一开始烫得难受,紧接着就舒爽起来,所有的毛孔都发出欢快的尖叫,也许除了后背上生疮的部分。它们在热水中一阵一阵地刺痛着,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来泡个澡是正确的决定。佟越舒了一口气。又过一会儿,他坐到台子上给自己打肥皂,李炜民就坐在他后面。佟越四处搜寻着搓澡师傅的踪影,给生疮了的背部搓澡也许有点儿危险,但他觉得只要事先跟师傅商量好,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常见的那个师傅眼下不在,只有一个彪形大汉戴着搓澡手套一脸恶气地站在那,他的胳膊上纹着一只蝎子。
“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