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是初春时节,但北境依旧寒意凛然,鹅毛般的大雪从阴沉的天空中静静的飘落,仿佛是寒冬之神在无声的警告着世人,肆意的宣泄着它的余威。
飞雁山脚下,皑皑白雪之上传来吱吱的踩踏声,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驿道的尽头。
只见那人头戴斗笠,身披一件黑色麻布斗篷,手里拿着一根破旧的白桦木棍,正缓慢的在厚厚的积雪上走着。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认真而踏实,总是先用一条腿踩进及膝的积雪中,确认脚下踩实后再迈出另一条腿,虽然步速不快,但却从未跌倒,不久便在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足迹。
或许是走的有些累了,这位陌生旅人走向路边的一颗巨石,躬身拂去石头上的积雪,缓缓坐了上去。
他将破木棍插在身旁的雪堆中,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随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烟袋锅,熟练地弹开火折将烟丝点燃。
伴随着他贪婪的吮吸,烟锅中的烟丝渐渐在火苗里萎缩变黑,一连串白雾从他口中缓缓吐出,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竟分不清是哈气还是烟气。
旅途中的一袋烟总是格外的惬意,旅人正享受着这份舒适,却忽然感到一阵刺眼的光芒从破斗笠的缝隙中透过。
他将手伸向空中,发现已感受不到雪花落在上面的冰凉。
旅人解下斗笠,眯着眼睛看向天空,纯白色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撒在他身上,为他平添一丝暖意。
“呵呵,看来春天真的要来了。”
。。。。。。
飞雁山西起凉州,东至并州中部,绵延千里,岭高壁峭,无一缺口,妖族大军难以突破,所以沿途并无戍边士卒,但每隔百里便设有一驿站。
驿站由朝廷出资建设,招募周围猎户和村民驻扎,由于每年都拨有粮饷,而工作也仅仅是饲养军队用来传信的快马和信鸽,所以当地居民都十分乐于进驻。
久而久之,飞雁山下的驿站就变成了一个个小村庄,白头山村便是其中一个。
大雪过后,天空变得格外晴朗,白头山村村口的驿道上缓缓出现一个人影,那人拄着一根破木棍,不紧不慢的来到村口的木牌前。
木牌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陌生旅人用木棍轻轻敲了敲,随着积雪的滑落,木牌上的字也显现出来。
“白头驿”
这三个字刻的歪歪扭扭,倒是与这破落的村庄十分相配。
陌生旅人嘴角微微上扬,径直向村内走去。
他打量着周遭的屋舍,与一般的北方村落无异,家家都立着一根冒着袅袅青烟的烟囱。只是村中多了一个很大的马厩,里面的马匹全都膘肥体壮,看得出来是精心饲育过的。
观察过后,他将目光停留在了一间茅草屋前,门前的木牌上刻着“白头客栈”几个字,其潦草程度与村口的木牌如出一辙,看样子是出自同一位“大师”之手。
他轻轻推开客栈的门,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屋里零星的坐着些身穿兽皮的猎户,他们同时将好奇的目光聚焦在门口,显然这里很少有外人来。
旅人对他们的目光毫不在意,他解开斗篷,随便找了一张桌子便坐了下来。
客栈的掌柜也有些吃惊,但并不是因为他是个陌生人,这白头山村虽然是穷乡僻壤,但想从飞雁山脉前往凉州,这里是必经之地,隔三差五的也有旅人路过。
他吃惊的是这陌生人的外貌装束,这旅人不像普通人一样留着长发,束着冠,而是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