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买了豆腐,递上零钱,陆续散了。卖豆腐的松了口气,终于跑到最后一站,总祘卖的差不多了,他吐了二口吐沫喷在手指上,一分一角的整理着零钞,这时侯有个小孩正远远的望着他,那小孩五六岁的光景,脚上穿了双草鞋,五只脚丫露在外面,他的身上着了件黄褂子,很宽松似乎是大人的衣裳改的,松松垮垮的,甚至胸部以下的纽扣都掉了,只好用一根红布条扎在腰间有点不伦不类。那小孩怯生生的望着这边,眼神中透出恐惧和迷惘。
卖豆腐的汉子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小孩叫宗泽,家中有个痴呆的妈妈,宗泽出生的第四年,宗泽的父亲开山炸石,矿主为了加大产量,私自增加了火药的剂量,那一炸的威力地动山摇,炸塌了半个山,石块如雨点一般飞流直下,宗泽的父亲被淹没在山石之中。
宗泽的妈妈疯狂的赶到现场,宗泽的父亲被扒了出来,血肉模糊已经沒了人形,宗泽的妈妈哎呀一声昏了过去,众人连掐带摇把她整醒,宗泽的妈妈号陶大哭,哭了一个下午,渐渐的声嘶力竭开始语旡伦次,众人以为她伤心过度暗自唏嘘,突然间她竟然破涕为笑,傻傻的很开心,一根手指咬在口中有点童真但双眼变得呆滞,一直到了夜晚依然玩心未泯,宗泽的妈妈疯了。
矿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包了后山,又转手包了出去,姓尤的老板刚接手便摊上这事,真是欲哭无泪,两人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正在商议对策,突然有手下汇报说;‘宗泽的妈妈疯了’两人一阵惊悚,一死一疯当真是天塌地陷,更是火上浇油。手下有个姓马的秘书,待人处事颇为机敏献媚道,‘本来是他自己违规作业酿成事故,怨不得人的,再说一个疯妇知道什么,只要封住村里众人的口,我就不信穷鬼一个又有谁为她出头’。一语点醒梦中人,尤老板想想也是,不由大喜吩咐马秘书具体筹办,马秘书唯唯诺诺的走了,很快在一批长舌妇的喧染下,整个事件脉络清晣,宗泽的父亲不顾领导反对,违规作业令人发指,致使矿上和老板蒙上巨大的损失,不追求他家的责任,已经祘老扳仁慈了。
卖豆腐的汉子狠了狠心,正所谓救急不救穷,自已的一点利润够微薄的了,他可不想再薄了,他慌慌张张的过了小溪,心里松了口气,不由的回过头,他的心痉挛了一下,五六岁的小孩正在低头喝溪中的清水,衣裳的下摆浸在水中,秋意渐冷落叶缤纷。卖豆腐的汉子忍不住立在岸边,宗泽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汉子对着宗泽招了招手,宗泽踩住几块石头趟过小溪,汉子怜爱的问道;‘孩子,你又饿了’,宗泽泯了泯嘴,摇了摇头,卖豆腐的汉子奇道,‘那你干嘛跟着我’,宗泽嗫喻道,‘原来是有点饿的,喝了几口水便饱了’,汉子听了有些汗颜,忙从盆中捞出一块白生生的豆腐,对宗泽说道‘孩子,吃了这块豆腐就不饿了,清水不济事的’,宗泽眼巴巴的看着,不敢接,突然抬起头满含期待的乞求道,‘叔叔,我外婆回家秋收,隔了二座大山,你卖豆腐经过哪边吗’,卖豆腐的汉子似乎从未到过哪一边,但他害怕刺痛小孩的纯真,假意说道,‘去得的,去得的,大叔卖豆腐整个大山跑遍了’,宗泽眼神变的兴奋和激动,随后又黯然下来,低声说道,‘你帮我捎话给我外婆,家里没吃的了,妈妈又开始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