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妫坐在床边,借着床头的烛光,看着手上的书卷这大约是几年前生小英娥之前刘义真买给自己解闷的几本书籍,都是读来口角噙香的诗句,若是忘掉不快,忘掉周遭的一切,将全身心都放在这书上,便也能废寝忘食了去。
可一抬眸看着那烛火,心中却不期地闪现出他的影子来,他对自己浅哂、打趣、逗乐自己的时候,都一一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她摇晃了一下脑袋,想要将这些东西都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可越摇反而想到的更多,多得她根本就赶不走了。
最后只得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书本,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
月光幽暗,院中的草木斑驳,那相思树生长得茂盛,开的那一朵朵鲜艳的花已落去,相思豆正一小粒一小粒地出现在茂密的树间,绿油油的,甚至可爱。
清风过处,树叶间相互撞击着发出“沙沙”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的突出,这是后宫的特点,没有人间的犬吠鸡鸣、亦没有人间的孩童啼哭吵闹所以,它便像那戒备森严的牢笼,锁住了人间四景,锁住了万千变幻的人心。
刘义康一直坐在家里听着宫中的消息,却也是未曾听到任何的消息,后来想一想:皇兄肯定是将消息都封锁掉了的,于他来讲,这便是不可磨灭的耻辱了!
可自己与皇嫂却是是无辜的,实在是不必去解释,若实在要解释,却也只皇嫂解释更妥当一些。
谢仪琳见着他每日那么呆呆的,也大略知道一些其中的事情,便讽刺道:“知道你对皇后有心呢!但人家是一国之母,你长了几个脑袋啊?”
刘义康面色黑红,这几日她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便也有意无意地打趣自己,在这话说出来,却是大逆不道了。“仪琳你说话注意些。”
谢仪琳不以为然,虽然她不见得喜欢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既然是自己的丈夫,心里惦记着别的女人,且是个有夫之妇,更是皇上的妻子,实在是叫人不舒服了去。“我自是知道注意,但你自己何曾注意过?那是皇嫂,你既是知道,就不应该去沾惹。”
刘义康半晌没言语。
“你敢承认你是真的对她存了一段心思吗?”谢仪琳逼问道。刘义康讷讷了半晌,突然抬眸看着她,认真道:“是!我承认打第一次见着她的时候,便喜欢她!那时并不知她就是皇兄的妻子,但后来知道了,便也将这一段心思藏了起来,只远远看着便可。”
“那你真的只是远远看着吗?”谢仪琳笑了笑,将手里的剑扔在桌上,干脆坐下来吃了几口茶,打算与他说道说道。
刘义康被她这么一问,倒是真给问住了。事实上哪有见着自己喜欢的人不想去亲近亲近的呢?所以,即使自己想着应该要远离的,可是诚实的心却是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的。何况他所见到的袁齐妫,不过是个依旧聪慧可爱的姑娘,而并不是一位妻子或者是一位母亲。
“所以,你当真以为皇兄他察觉不出来?”谢仪琳好笑地看着他。“还以为自己觉得看不出来就所有的人都看不出来呢?”
刘义康面色又是绯红,转头看着她,难得认真地请教一下。“你看出来了?”
谢仪琳嗤之以鼻。“我自然是看得出来,却是不屑的。”
“那现在怎么办?”刘义康想着,若真如她说的那般,那皇兄便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心仪于皇嫂了,那上次在栖院的时候他那样的态度已经算是极为忍耐了。
“那你自己那什么情真什么的,说上一通啊!也别说自己真的对皇嫂一点意思没有,就说是欣赏她呗。”难得有人向自己请教感情问题,毕竟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