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看错人。”屠夫欣慰的说。
苏生微微一笑,问道:“当年的相遇,是计划好的吧。”
“即是偶然,也是必然。”屠夫回答道,他又说:“过去的一切暂且不提,你的遭遇也不用多说,你带他们去北云等我。”
“你去哪?”苏生疑惑不已。
“找白骨君主,当年另一个同我疯,同我狂的人。”屠夫满怀追忆的说,“我二人聚集,才可带你们杀上天上天。”
苏生沉默半晌,突然说:“师叔,我想找一个人,在这沙漠。”
“谁?”
“幻姬!”
屠夫的眉头皱了起来,尔后说:“她本就不存在,你见到的只是幻像。”
苏生脸色狂变,不可置信的说:“怎么可能?她给了我一部经文,才有了今天的我!”
屠夫想了想说:“她确实可以赠与你东西,也能以各种方式帮你,因为她属于沙漠。在这里她倒也算存在着,但抛开沙漠,她早已死亡。”
“怎么解释呢?”屠夫陷入沉思,组织好语言,问苏生:“记得你在沙漠中停留过的残破古城吗?”
苏生点头,“记得。”
“那里曾经是沙漠中美丽的七色国度,是介于南方与北方一处圣地,在那里生活着人,妖,以及一切生命。人与妖的地位是平等的,一切就像人间仙境一样,最重要的一点是菩提树生在那国度里。”
苏生微微一楞,脱口而出问道:“难道菩提树的离开,破坏了七色国度?”
“没错,神秘漩涡一朝之间卷走了菩提树,破坏了国度本有的祥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七色国度在沙漠中沦陷,一切都不复存在。”
“又是弥陀!”苏生咬牙切齿,他对弥陀的恨已叠加到无法叠加。
屠夫长叹一声,说:“是啊,弥陀随手便毁了一切,幻姬就是七色国度里一条普通的小蛇,随着黄沙悲哀的死去。”
“那幻姬她?”舒雅萱忍不住插嘴问。
“蛇的生命力是顽强的,沙漠中的绝境往往带来海市蜃楼,一种极度逼真的幻像。她不断的执迷于幻像,又死于幻像,她的执念让她在死后并没有彻底消散,化作了那个制造幻像的幻姬。”屠夫摇了摇头说:“其实她本就是一种幻像。”
这种悲哀,就算不经历,也完全感受得到,幻像制造幻境,到底是迷惑了外人,还是欺骗了自己?
“说到出神入化的幻境,她也没想过这些。”屠夫继续说,“起初她只是为了模拟古城,由于固执的耽于过分逼真的幻像,她竭力在其中追寻故土的痕迹,某种形态的光束,两三座城楼,一个石台……凡此种种构成的环境,就是她全部的寄托,也是她存在的意义所在。”
屠夫恍然忆起当年,露出慈祥,“那时的她,每模拟出一个景象,都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笑个不停,笑着笑着还有些伤心,就继续去模拟,很努力。”
“可最终她把幻像练的出神入化,却发现她根本还原不出古城,少了菩提树就少了一切。她不再是天真单纯的孩子,她变得心狠手辣,无情无义,屠杀折磨过路之人。”
“那是绝望后的自暴自弃,以及对一切的仇视。”
众人无不沉默,这一刻他们不光读懂了幻姬,仿佛也从最后一句话读懂了屠夫。
刘婉兮哭了,她的眼泪吧嗒吧嗒滴落在地面,被黄沙掩盖,吹散,一如无法存在,必然消散的一切。
苏生颓废的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