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边小口细啜一边打量着王七,
“前日你提出的法子令我不安,但你今日的表现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且不论谈吐见识,就拿这山川河流来说,你也讲的头头是道,你在京里只当个下人,未免太说不过去吧。”
王七连眼皮都不抬,悠然自得的回道:
“小的在翰林学士老爷府中做了这么多年,老爷少爷每天都要显摆几句酸文,再说了,翰林府里,往来无白丁啊,久而久之,听得多见得多,这些花花架子不知不觉的就会了嘛……”
“粮道运作之事,你竟然这般熟悉,恍如身临其中,这又怎么讲?”
“学士老爷和兵部某位老爷交好,小的时常听他们谈论什么‘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道,这个……小的略懂,略懂……”
王七收起了痞相,一本正经的朝着程绣苦笑,
“姑娘,小的跟姑娘讲实话吧,小的入京之后,除了跟主家行过一次远门外,其余时间都老老实实的待在京里,从不外出。老爷少爷豁达的很,让小的看管书房,小的闲暇便喜欢看书,所以许多的事是由书上得来,小的只是个花花架子,落笔还要靠姑娘这尊真神……小的受至圣先师教诲,心向光明,时刻以圣人之言为念,不敢有欺,小的……也是先贤门下啊……”
“这话以后不要再讲,令圣人蒙尘,你只会给先贤脸上摸黑。”
程绣极度腻味王七的假模假样,你在外边装装也就算了,在这里还要摆出一副恶心的嘴脸,本姑娘不吃你这一套。
“…………”
真想把这婆娘扒光了吊起来抽一顿鞭子!
王七感到莫大的羞辱,母大虫一点面子不留,怪不得……怪不得嫁不出去,他眨巴着眯眯眼,委屈的说道:
“姑娘你是否对小的有成见……”
“行了。”
程绣不想听他的废话,眼中射出的冷漠光线压得王七抬不起头,
“还是那句老话,我当你说的是真,你只要实心办事,我不会亏待你,刚才你被领去内室,发生了什么事?”
“……小的……小的进去不久,有美貌女子被小的学识气度折服,欲投怀送抱,小的……小的心里想着姑娘,小的坐怀不乱……”
王七结结巴巴的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吐了个遍,末了,见程绣瞪着自己,根本不信,人家把这么羞羞的东西都告诉你了,一点点保留都没有,你还要咋样?
“小的对天盟誓,如有半句假话,叫小的……叫小的永远被姑娘踩在脚下。”
你现在已经被我踩在脚下,你将来还会被我踩在脚下,你的誓言屁用没有。程绣观察王七手舞足蹈的赌咒发誓,虽然这家伙说话不尽不实,又喜欢满口胡言乱语,但关键时候还算稳妥,况且,刚才展现的是另一副面孔,他的道貌岸然很会欺骗不明真相的群众。
程绣在房中来回迈步,苦苦思索着其中的曲折,王七紧张的看着他的女主人,不知道她又会如何刁难自己,良久,程绣停下脚步,
“依你看,他们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