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王七心里摇头,就这副鸟样,还想学人玩下马威?在后边急匆匆的闪出一个像是幕僚的文士,制止了自家的喝骂,上下打量了王七几眼,根本不掩饰对他轻蔑,朝马车拱手,
“请见谅,铁厂乃朝廷重地,外人不懂得规矩,恐无意间影响整体运作,还望贵方多担待,另外,请主家管住下面仆役的嘴,不要什么话都敢肆无忌惮的讲,以免产生误会。”
哟,这酸子还挺会耍嘴皮子,王七可不在乎他蔑不蔑的,依旧保持那副阴阳怪气的腔调,
“我家姑娘一介女流,孤身进入你们这号狼窝,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你也不瞧瞧你们自己什么样子,个个饥渴了几百辈子,眼睛里面都是绿光。我家姑娘代表的是江南贸易司,是朝廷!万一在你们虎狼窝里受到哪怕一丁点的损伤,那就是谋逆的大罪!到时候,别说朝廷的大军会把你们洗个干净,就算外边那些丘八们,也会试一试这细柳营到底有几斤几两。”
王七指着鼻子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那幕僚气的几乎吐出一口积年老血,这个浑球满嘴喷翔,句句直指那不可言之事,三两下就给人扣了几顶抄家灭门的大帽子,贸易司好歹是官方机构,怎么弄了如此混账的货色过来,要是让他再大摇大摆的污蔑下去,铁厂的罪名十辈子也别想洗干净,大伙吃枣药丸……
主家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算了,还是让他们安安稳稳的走完这一遭,早点回去交差,免得节外生枝。
“铁厂规矩严苛,不过各位远道而来,应该特事特办,请吧。”
这人冷着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程家人马徐徐驰进,铁厂占地极广,远处的山脉时隐时现,工人们忙忙碌碌的干活做事,显露出一派兴旺的好气像。厂内有完善的接待设施,修建得颇为雅致,但马队护卫心里不舒服,谈不上好脸色,只有王七笑眯眯的四下观看,程绣还是那副死样子,一言不发。
被王七三言两语栽了无数的罪名,铁厂方面也不敢再搞出什么绊子,按照礼节规矩接待,神色是好不了的。按例要巡查生产,铁厂坚持只能由程绣一人前去,大伙自然不干,争执半天,还是程绣拍板,带上王七和常爷两人。铁厂陪同的是在门口怼王七的幕僚,幕僚表情冷淡,读书人嘛,高傲的很,碍于王七这个扣锅专业户,他不好太过得罪人,礼节什么的很到位。
领着他们先看矿山开采,几个管事的头面人物在旁讲解,程绣等人不懂,装模作样的摇头点头。像是有意炫耀,那几个管事把自个吹得天花乱坠,言语之中隐隐对司衙加以贬斥,正吹的过瘾,旁边突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这位老哥,你的意思是说,铁厂兴盛是你们的功劳?”
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觉得自己的话没错,哼了一下,蛮横的说道:
“我们的铁厂,功劳不是我们的,难道还是你的!”
王七突然掉转方向,对着空旷的远处天际双手高扬,口中高声猛呼,
“圣上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万事万物都属于圣上您老人家的,可是就在此时此刻此地,竟然有人打着朝廷的幌子,砸着朝廷的摊子,他们想方设法的蒙蔽圣上您啊……”
“你……”
那人没料到王七竟然胡扯到皇帝身上,顿时暴怒,欲开口争辩喝骂,王七才不给他这个机会,自顾自的继续表演。
“当初,朝廷为铁厂的开办呕心沥血,组织无数江南百姓,花费无数民脂民膏,用了多少年才得以成功,这些都归功于圣上的高瞻远瞩,臣子的运筹帷幄,百姓的艰苦劳作。这座铁厂,是圣上的,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