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神色复杂地回到医院。他在视频里看得出陈渊曦脖子的那一刀,又狠又准,再怎样,他无法背叛自己的身心。
这里,王襄照顾张安安,经久不愈,又听说顾曦和陈渊曦的事,便先暂别张安安,前来探望。见到顾曦的床前堆满郑凯买的布娃娃,积木,拼图,忍不住先是大笑了一阵,继而去陈渊曦的病床,见到恨不得要把自己的血都喂给陈渊曦喝的张东,又是揶揄一番。两个相对的病房,他一时窜到这里,一时窜到那里,哪个都让他心疼得直叫娘,把郑凯烦得险些又没对他动手。若不是顾曦冲着郑凯微微一笑,怕是王襄也要去隔壁病房住着了。
王襄瞧见赵渊时,知道自己该安静下来。
陈渊曦静静地注视着赵渊。
“你想这一招,除了逼陈天骄,也要逼我出现,是吗?”赵渊问。
陈渊曦不想说话,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谁了。
赵渊在同一天,知道外婆去世,知道他父亲和自己等了十几年的生母其实早就过身,对他的打击绝不亚于当年赵铭将的故去。陈渊曦自己一时不慎,没有对赵渊的外婆尽到责任,赵渊怎么说,都不为过。
“当时事态紧急,文溪想不了这么多!”冒着被捕的危险,一直照顾陈渊曦的张东,忍不住皱了皱眉。
“文溪有急智的,你不知道么?”赵渊冷冷一笑。
“是的,这一招,自然只对你管用。”陈渊曦微微一笑,带着歉意。我本来就欠着你的,比如,陈天骄实际上才是我的亲生父亲。
“赵渊,很久不见。”清脆而熟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陈婉馨两靥生潮,微微一笑,径自坐下。
陈婉馨笑意盈盈,沉静自若,一身窈窕,俨然还是当年步入大学的少女,委实令人为之一振。可陈渊曦在她脸上看到了过多的脂粉,掩饰不住的眼角微微的一些皱纹,岁月,并没有厚爱这个曾经令无数男生趋之若鹜的女生。
“该来不该来的都来了,要不然,剧本也没意思吧。”王襄若有所思地说。
“该不该来都会来,安安怎样?”陈婉馨似毫无反应。
“托你费心,慢慢好转,不过某些人搞起新闻来呀,又要连累安安想起旧事,怎么安心养病呢。”王襄咧嘴一笑:“阿渊,你说是吧。”
一时全场安静下来。
“冷场王,你满意了么?大学这点脾性半点都没变,真不知道安安怎么看上你的。”陈婉馨笑着说,却看不出怒意:“想必曹队长已经和你们说过了,顾曦的事我很抱歉,我尽力挽救了。我来,只想问赵渊一句话——赵叔叔的话,你到底做不做数?你要是说一句不作数,我陈婉馨立马在你面前消失得一干二净,你要是作数,我会一直等着你!”
赵渊最脆弱的时候,这个陈婉馨,真是会选时机。她是事先设计好的,陈渊曦知道。
可陈渊曦已经懒怠说话了,陈家的变故,陈渊曦在来医院的路上,偶或经过原陈天骄的住处,便知道什么叫“赏心乐事谁家院,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只要弘轩抓住了骆扬,才是最重要的,陈婉馨说什么做什么,陈渊曦竟似心中半点不起波澜。
“婉馨,以后再提吧。”赵渊挥挥手。
“我只想今天要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