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闻人……难道她单枪匹马带着少主杀了出来?”郭嘉正疑惑佘闻人是如何带着一个周临杀出十几万大军的重围,眼尖的翟燎已看到兄长胸口淋漓的鲜血,他震惊不已地瞪大双眼,猛得向佘闻人扑去,喊道:“大哥……大哥是怎么回事?”
“大哥!”翟燎一喊,他身后的冉为与储靖也意识到周临似乎有所不测,心急如焚地奔了过去。其他衡天军众人见状,一同跟着三人。罗孤挑了挑眉,与高卿言对视一眼,两人亦不紧不慢地前去查探。
见同伴们悉数至此,佘闻人也勒住绝影马,停在翟燎面前。但还不等她开口,翟燎就三下五除二地解开红丝巾,将周临抱了下来。他把兄长平放在草地上,望着他一动不动的身躯,满身的鲜血,惨白的脸颊和划过心脏的骇人伤口,不禁痛呼道:“大哥!”
那一刻,他真的以为周临死了。翟燎伏在兄长还未冰冷的怀中,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紧随其后的是储靖与冉为,两位弟弟望着他们看起来毫无声息的兄长,眼睛无一例外地瞪大泛红,冉为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佘闻人,问道:“闻人,大哥他……怎么了?”
“他……”被冉为这么一问,佘闻人想起少年之前说的“戏做全套”,连他自己都不想醒过来,那她又何必实话实说?以是佘闻人嘴角顿了顿,但这在冉为看来,却是她不忍说出那个令人无法面对的结果。
那一瞬间,冉为觉得天都仿佛塌了下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和翟燎一起痛哭起来。而储靖则是始终僵硬地站着,眼圈泛红,双拳紧握,嘴角甚至掠过一丝苦笑,自言自语地念道:“大哥……大哥。”
最悲伤的人,往往一句话也不会说,甚至连眼泪都不会比旁人多一滴。
跟在三兄弟身后的,是衡天军的其他人与乱武尊者。貂蝉一见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周临,少年昔日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帘,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哽咽地说道:“公子……你开玩笑的吧,你别吓我!”
一语未罢,貂蝉眼前一黑,向后一倒,昏厥了过去。陈炀舞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抱住,但自己也忍不住痛苦起来。她们两人一哭,邹瑾之与王昭锦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由自主地痛哭流涕,紧接着是无甚出息的陈流与荀攸,不顾军师架子地涕泗横流,甚至连于禁和太史慈这两位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扭过头去,默然抹泪。
众人都团团围在周临身旁,哭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以至于周采薇想挤进来看看周临还是否有救,都钻不进半分空子。
身为周临的兄长与三姐,罗孤和高卿言也眼睁睁看着少年躺在草地上,了无生息。乱武尊者轻咳了一声,走几步到周临近前来。众人让开一条路,等罗孤说出什么豪言壮语,谁知他开口便道:“把阿临……抬回中军帐,免得扰乱军心。”
“你说什么?大哥尸骨未寒,你还要什么军心不军心,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要不是你提起九江,大哥也不会以身犯险,也不会死在吕布手里!”听到罗孤冷漠的声音,翟燎登时就接受不了,站起身来朝着乱武尊者大吼大叫,道:“大哥死了,我也不干了,收拾行李,回衡天书院为大哥守灵!”
“那你想让你的大哥,暴尸荒野吗?”冷不丁的一声怒吼,让翟燎也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诚如罗孤所言,与其让兄长躺在草地上风吹日晒,倒不如将他抬回大营,从长计议。翟燎安分下来,望了一眼还未冰冷的兄长,将他背了起来。
望着背负着周临向大营中军帐走去的翟燎,和他身后跟随的衡天军众人,罗孤与高卿言对视一眼,双双留下一声冷笑。
知弟,莫若兄。
怀着沉痛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