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旧主的爱女受缚,张辽与高顺自是心急如焚,但他们并无立场去向高卿言求情。冉为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他与两人低语几句,兀自上前,对高卿言说道:“三小姐,不知这吕布之女,可否交由衡天军处置?”
“哦?你撩拨过我不久,竟就垂涎起吕布这乳臭未干的小女儿?还是说只许你们收鬼神帐下两名悍将,不许我们带走区区一个小丫头?是何道理,你把阿临叫过来,让他当面说与我听。”即便冉为低声下气地向高卿言要人,但这位时而温婉时而乖张的乱武军三小姐却还是极为刁难,说道:“你且放心,我会好好调教她,让她做个乖巧听话的好姑娘。”
“三小姐,这恐怕不妥吧?”高卿言言语有柔有刚,让素来油嘴滑舌的冉为也颇有些为难,但迫于老友的嘱托,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这个姑娘才刚丧父,就要被仇人带走,未免……有些残忍。”
“呵,我是仇人,你们就不是仇人?”高卿言犀利地反问一句,让冉为的处境更为尴尬,她索性不再理会花将军,兀自将被水袖捆缚的吕玲绮交给自己身后的乱武军士卒,说道:“我要定的人,就算是阿临过问也不会退让,你还是少费些唇舌得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冉为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不来这人。望着在乱武军士卒七手八脚的缠抱中拼命挣扎的吕玲绮,花将军想起自己曾与她交过几次手,甚至看得出她虽是鬼神之女,却心无邪念。
而恰恰是这个心无邪念的姑娘,余生或许都要在杀父仇人的手下度过,冉为明明看得见,却救不下,也无立场去救。他只有回过头去,不再看吕玲绮消失在乱武军阵中,而是去安抚刚刚加入的张辽与高顺。
此刻的冉为尚不知晓,今日一别,多年后仍会与吕玲绮再见。只是如若他能够预料到那时少女行尸走肉般的模样,就算拼将性命,也会将她从高卿言的魔爪中救出来。
在冉为与高卿言交谈的时候,一直站在远处的衡天军众人也围拢到吕布的尸体前。张辽与高顺在得知吕玲绮救不下来后,并未再纠结下去,而是转身跪向鬼神尚未瞑目的尸体,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几个时辰前,鬼神还意气风发地带着他们站在下邳城门前,扬言要将衡天军一网打尽。而此时此刻,他却躺在这冰冷的草地上,浑身是血,死不瞑目。所谓命运,又如何不让人叹惋悲戚?张辽抬起头来,望向周临,说道:“周临……不,主公,可否答允末将一个请求——厚葬吕布。”
“人都死了,厚不厚葬又有何不同?我虽恨他,但也不至于要鞭尸数百才能泄愤,吕布的后事,就交给你和高顺去办吧。”斯人已逝,就算是对当年的魔王董卓,周临也不支持王允弃尸闹市的做法。卖张辽高顺一个人情,也未尝不可。少年转而望向始终一言未发的罗孤,问道:“大哥,你还好吧?”
“杀他,于我而言,不过碾死一只蚂蚁,会有何不好?”罗孤看了躺在地上的鬼神尸体最后一眼,随后收起霸王戟,说道:“他的赤兔马是匹良驹,跟着这蠢货着实可惜,我正缺坐骑,就收了罢。还有方天画戟,我会和他的女儿一同带走,这是我此来徐州,唯一看得上眼的三样东西。”
一匹马,一杆戟,还有……一个人,罗孤陪着自己一路杀至下邳,要下这些着实不过分,周临当即应允下来。罗孤冷笑一声,转过身去说道:“那就好,我也乏了,且回营歇息,善后交给你。”
望着罗孤远去的背影,周临仿佛有许多话要说,但兄长每每露出这副冷漠如冰模样的时候,千言万语都会被憋会心底深处,最后只剩下重重地一点头,算是应允。少年回过头来,却刚好看见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