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宴之后,总算是得以大快朵颐。洛阳宫中的御厨俱是当世胜手,做出来的佳肴是寻常人家一生都难尝半分的。但在衡天众看来,总是不如王芷兰与翟燎做得饭菜,毕竟两人深得百里太一真传,放眼天下,又有谁能比得过他们?
不过席间,也着实有几道菜肴出自王芷兰亲手,甚至直到开席,她也仍旧忙前忙后,进进出出。但周临等同伴也并不留她坐下,众人心照不宣,她是在避免与小皇帝离得太近,也顺便去和陈到见上几面。
宫宴当中,自是放肆不了多少,就算是衡天众之间,也只能窃窃私语地插科打诨。赵瞳歌不住地给周临斟酒夹菜,说是朝堂之上,要给足他面子。但少年却也忍不住要将两人桌案前最好的菜肴往她碗里送,毕竟细微之处的关心与爱慕,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身在同一座大殿,同一场宫宴,就算是平日里视对方如死仇的政敌,也要维持好表面关系,其中以相府与太尉府这两党中的人,最为明显。但周临与董承之间也并不是非要置彼此于死地,甚至两人还有意修好,以是席间常有两府中人往来敬酒,周临与董承也对祝贺节的和睦景象。
而身不在两府中的刘备,则将这两拨人都敬了个遍。只是他勾结曹操窃取徐州之事,衡天众里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太尉府的大小官员,却又以为他依附周临,趋炎附势,给他好脸色的,大概也就只有周临与董承而已。
关张赵三人都无资格参与宫宴,此刻的大殿中,刘备是孤身一人坐在席间,旁人看来,倒有些落寞,甚至挺尴尬的。
酒至半酣,不少大臣都有些醉了,刘协也正是兴高之时,就当即命群臣起舞作赋,大殿中顿时有了些人间的烟火味,让衡天众也不由得参与其中。就在这时,面颊醉的绯红的刘协凑到伏皇后身旁,忧心忡忡地问道:“皇后,这么做……妥当吗?”
帝后之间,似乎是密谋着什么,伏皇后看了看正搂着赵瞳歌作赋高歌的周临,低声却又不容置疑地说道:“有何不妥?陛下的临幸,天下有多少女子盼也盼不来?臣妾为陛下问过王姑娘多次,她虽不曾应允,但也明说过自己未有婚配,想来之后害羞而已。依臣妾看,她与陛下之间,只差这一层窗户纸。”
谁也未曾想到,年轻帝王与伏皇后窃窃私语的私密,竟与王芷兰有关。虽是皇后千般劝说,但刘协也还是犹犹豫豫,心有不安,说道:“朕身为大汉天子,做这下九流的勾当,真不会惹人非议吗?”
“正因陛下是大汉天子,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是理所应当,放眼天下,又有谁敢非议?”伏皇后斩钉截铁,在她看来,不管刘协曾经何等不堪,都会是天命所归的天子,她说道:“陛下想要的女子,臣妾已为她设好了局。箭在弦上,发还是不发,全在陛下一念。”
借着些琼脂佳酿的酒兴和醉意,想着梦中玉人那楚楚动人的一颦一笑,刘协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说道:“也好,朕这就去,皇后,且替朕主持大局。”
一语方罢,年轻帝王就站起身来,向大殿后的深宫走去。龙椅上只剩伏皇后一人,群臣难免起疑,但这位饱经风雨的大汉皇后却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只说刘协去宫中小解,也就无人会过问。
而此时此刻,后宫深处,王芷兰孤身一人站在皇后寝殿中,正来回翻找着什么。少女疑惑宫宴期间,这寝殿里竟连一个宫女抑或太监都不在。但更让少女疑惑的,是向来行事周全的伏皇后,竟会将分给百官家眷的香囊忘在寝宫里,方才才想起让自己去拿。虽说这是下位宫人该去做的,但王芷兰清楚自己身份尴尬,也就并不会拒绝。
参与宫宴的百官家眷少说也有三四十人,如此之多的香囊,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