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寿春,剿灭夜蝠,这不仅关系到个人的生死,也左右着衡天军与仲家之间的胜负,任谁也不敢小觑。就在众人都沉默着不敢轻易开口时,一个轻佻到仿佛不将这一切放在眼里的声音响起,道:“智勇双全,文武兼备,大哥……你直接点我的名字就是。”
众人循声望去,这轻薄率性如浪子的声音,不是从冉为口中发出来,又会是从谁的口中?望着站在桌案前笑得有些随意的三弟,周临也苦笑一声,说道:“无忌,你可是认真的?我是让你去淮南剿灭夜蝠,不是让你下江南喝花酒。”
“喂喂,大哥,我有多久没喝过花酒了,能不能对我有点信任?”诚如冉为所言,这些年衡天军所到之处,赵瞳歌的女事馆必定在冉为喝到花酒之前遣散当地的青楼,风流倜傥的花将军,已是不知多久不曾率性风流过。在同伴们狐疑的目光中,冉为在政厅里来回踱步,说道:“你想一想,潜入寿春这么重要的任务,在座除了大哥和二哥,身手好的脑子没我好,脑子好的身手没我好,除我之外,还有谁最适合南下呢?”
“但你满脑子都是男欢女爱,寿春人称欲都,谁知道你会不会去花天酒地几个月,一事无成?”赵瞳歌似乎有意刁难冉为,或是她的眼里,花将军的风流本就会误事,信谁都信不得他。
听了这话,冉为踱到赵瞳歌的身旁,伸出手来替她捏着肩,笑盈盈地说道:
“瞳歌姐,这是大哥吩咐的任务,寄寓着大家的嘱托,还关乎我自己的性命,我怎么会花天酒地,敷衍了事呢?”
见冉为屡次三番地保证,周临倒也信了他几分,少年歪着头望着这位最为靠谱又最为不靠谱的弟弟,再度问道:“无忌,你真敢保证自己去寿春,能够安分做事,不喝花酒?”
“怎么不敢,大哥,你现在拿纸笔,我给你立军令状,我要是在淮南喝一杯花酒,提头来见!”冉为心倒也大,不知是夸海口还是真的对自己有信心,竟扬言要立军令状,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周临强忍着笑意,再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他,只得说道:“军令状就不必了,我信你这一次,淮南之行,就由你去,这几日好好准备吧。”
“遵命,大哥,我定不负你所托,将姚倾的夜蝠一网打尽。”得兄长首肯,冉为浅笑着行了一礼,随后走出政厅。见人选已经定下,众人也依次离开了政厅,直到屋内只剩下周临与赵瞳歌两人,少女才微微蹙眉,问道:“你当真信他,不会喝花酒误事?”
“信他才有鬼,我要是信他,就让他立那军令状了。立而后废,岂不是要我斩自己弟弟的头”对于冉为,周临竟也并不全信,他只是笑着说道:“但他喝花酒,不见得就会误事。去淮南这一趟,非他不可。”
接下来的几日里,衡天军上下都在为冉为南下做准备。储靖率领铁血军在他之前就出发,为的就是佯攻淮南,引出姚倾,掩护弟弟对付夜蝠。
离说好的启程之日只剩一夜,相府冉为房间里,王芷兰在陈到的指导下在花将军脸颊贴上了一层类似人皮的面具——不,那就是面具,在戴好之后,冉为当时就奔到铜镜前,看到镜中的自己已是全然不同的一个人。虽不如自己玉树临风,但至少也是风流倜傥的容颜,且做得逼真无比,还让自觉觉得有些眼熟,让冉为不由得说道:“这面具做得真好,就像是真的人脸一样。”
“这就是真的死人面皮,是我亲手从一个罪人脸上扒下来的。”陈到在身后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冉为顿时觉得贴在自己脸上这张冰凉的面具,竟有几分让他胆寒。王芷兰似乎也知晓这些,撇着嘴说道:“我不大喜欢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