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都督,末将已经探明了。罗兰军统兵兰硕将物资装备都放置在了江口城中。”
“江口吗?”冰衡冲站起身来,转向身后挂在墙面上的舆图,用手点在了江口城位置,思索片刻后说道,“凉镇天听令,”
“末将在!”方与冰衡冲禀报的那位将领抱拳答应道。
“命你率三千铠骑、两千术骑前往江口,设疑兵。”
“末将遵令。”
“记得把你出兵的消息透露给罗兰军。”
“末将明白……”凉镇天脑子转了个弯,马上便意会了冰衡冲的意思——扬言攻打江口,掠夺罗兰军的物资装备,让兰硕不得不分兵或者直接退兵回防,以保护物资装备,这样便可以更加容易或者直接接触寒城之围。但是……
“可大都督……末将担心……”
“凌泓将军,对吧?”冰衡冲回过身来道,“你担心他什么?”
“担心他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
“末将只是说万一,万一他被罗兰军抓获了,为了保命,因而投敌,全盘托出我军情报,岂不坏了大事。更甚的话,不论被迫还是主动,他若是配合罗兰军诓骗守军说我们不回来,或者被击败了,寒城已经是座孤城,罗兰军方面再转变口风说降者不杀,以弱军势,动摇我军心,只怕寒城……”
“凌泓,冰清族人,世袭蒙荫,继任父职,任冰河总督帐中小郎将,”冰衡冲说道,“你可知道他父亲是因什么功劳获得蒙荫子嗣的赏赐的吗?”
“末将不知。”
“他祖父有子七人,凌泓父行五,俩人从政,凌泓父在内五人从军,五人从军时,正值罗兰北征,也同样是在这寒城被围,我军一军驰援愁如何报信时,凌泓父站了出来,请命主动去报信,也是走的水路,但快要到城下之时,他还是不幸被罗兰军抓获。后来去见了罗兰北征军的首领,许诺给他好处,要他向城内报告说援军已经被打败,凌泓父假装答应了。到了城下时,却大声告诉城中说:“援军很快就要到了,我一个人前来报信,现在被敌人抓住,诸位一定要努力坚守啊!”于是惨遭杀害。其余四人也是因为悲愤,而拼死杀敌,战争结束后,四人无一人幸免,俱已忠烈。”
凉镇天动容可还是说道,“父忠,子也一定会如父般?”
“至少他敢站出来主动请命。”冰衡冲轻哼一声道。
凉镇天哑口无言了。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防备的。留相水晶珠内我说的是假话。我军并不在路上,也不奢望着能够保住寒城,只要能够救出守军就行。而且,我在凌泓临走之前悄悄在他体内种下了,要是他敢真的叛变,透露我军实情,便会立刻发作,顷刻间,沉沦黑渊。”冰衡冲说道,接着挥了挥手道,“好了,快去做准备,出兵吧。”
“是!”
站在寒城的疮痍的城墙下,凌泓仿佛看到了一个被痛苦折磨了很久,濒临死亡的老者,它哭丧着脸,可浑浊的眸子里却无不透露着坚毅。这是不完全摧毁它而永远无法被抹去的。
他忽然或许一开始,觉得此刻的心头好想压上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这让他好像大哭一场。
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纯粹的悲伤。因为他的父亲也曾像他这般站在这里,面对着这座城池,给予它希望。
以自己的生命。
“这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不必害怕。这是苟活一辈子也换不来的死亡时刻。我的荣耀。”
“城中的将士们!你们仔细听着!瀚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