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憬德帝眼底震惊之色一闪而过,魏总管以及侍卫听着他们父子俩的对话恨不得没长出这双耳朵,这位五殿下可真——坦率!
李洪天没心情管他们的想法,一掀衣袍跪了下来,“父皇,儿臣觉得外面的一切都很新鲜,完全没有宫内死气沉沉的气息,儿臣希望走出去看一看而不是锁在深宫大院,请父皇准许!”
憬德帝看着李洪天伏地不起心情很复杂,这个儿子看似吃喝玩乐,只知胡闹,可每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章程,有自己的想法,非常聪明。
只是较其他儿子,就这么把时间提前整整四年,让他提早接触政事,他小小年纪有能力应付外面的算计么?
憬德帝是个自信的皇帝,没有提早立太子,是想给每个皇子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同时也自信这些儿子生出再多野心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而眼前这个儿子,是自己宠爱十余年的孩子,感情自是不同,只是一旦让他接触朝堂,一切就得按照规矩来,自己再不能帮助他了。
他才十一岁,真的能应付外面的腥风血雨么?
憬德帝不确定,过了良久方才道“朕只问你一句,你,可做好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李洪天面色一喜,并未注意憬德帝一闪而过的复杂心情,直起腰身自信满满道“儿臣可以!”
“……治理云南蝗灾的方案是你提出的,你既然想出宫那就和钦差一起去吧。”
“儿臣遵旨!”憬德帝话音刚落,李洪天就立马接口,不给憬德帝反悔的机会,把憬德帝逗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压下心下的担忧,最后拂袖离去。
李洪天见状起身一阵小跑跟上,心情好的不得了,出宫,出京城是他盼了近十一年才盼来的福利,况且在京城毫无意外会遭到憬德帝的压制,兄弟们的猜疑,倒不如选择离开一段时日,而且李洪天心里隐隐闪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父皇,儿臣什么时候动身啊?”
憬德帝脸一黑,瞪眼散发甜甜笑容的李洪天冷声道“明天去吏部报道,还有,现在,立刻,马上从朕眼前消失!”
李洪天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丝毫不惧憬德帝地冷面,笑嘻嘻小跑离开,中途还不时挥手示意,似浑然不知憬德帝眼底地恼意,直到李洪天消失在视线,嘴角方才翘起。
同一时间,身在值房的李维钟和何能前后脚迎来了令人匪夷所思地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天然灾害,久无雨水,蝗虫入境,有害民无粮之患,定监察御史李维钟,司礼监掌印太监何能,与五皇子李洪天同去云南镇灾,安抚民众,调查灾情因果,所用银两议同,后由户部调付,钦此!”
“皇子同行?皇上和内阁疯了吧?”这是李维钟地心声,自本朝建国以来,皇子藩王无圣旨不得离京的祖训开始,一百多年皇子王爷们出京的寥寥无几。
说祖训也好,帝王疑心兄弟儿子也罢,这已然成了惯例,再者而今皇子最大不过十六,突然命皇子出京办案,还是年仅十一的皇子,总有说不出的怪异。
不仅是他,在圣旨到达内阁后徐清,杨修,谢烃三人亦是如此,只是憬德帝一向霸道惯了,金口玉言之下岂容他人反驳,只能捏鼻子认了,惟苦了李维钟和何能,与皇子同行,真真在考验他们的心脏。
李维钟略微思索,抬手召唤一小厮低声耳语一阵,背着手离开值房。
城南胡同一个偏僻的小院,五六个膀大腰圆地大汉大吵大闹面目狰狞险些动手,其中一个身穿黑衣靠在门框边脸上青筋立起,冷眼看着,良久气沉丹田大喝一声“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