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经年没想到出来一趟还招来这么个烂差事,他朝下面啐出口唾沫,转身进了人群。他没有回答安于,安于也没有再喊他。
过了半晌,从那群孩子后传来曲经年慵懒的声音:“有空来央国,小爷请你喝酒。”
“谢谢了。”安于心中念道。
风乍起,一只迷途的候鸟在半空中打着转。
已经学会如何安抚幼婴的温若筠道:“安于找到知己了。”
方希汉知道温若筠说的是谁,他摇头道:“一面而已,怎会成知己。”
“哈哈。老方啊,两个陌生人待一段时间可能会成为朋友,认识再久点可能会成好朋友。如果运气好,相交数十年可能会成为挚友,但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是知己。所谓知己,一眼之间便能交下了。”温若筠道。
温若筠心中惆怅又疑惑,他惆怅自己的知己早已离他而去。他疑惑曲经年为何能与安于成为知己,等他看到与曲经年混迹在孩子堆儿里的袁六指,他稍微有些明白了。
他们应该是一类人,心里装的大都是别人。
青澜帆微微颤抖,马上就要掉头启程。那船越升越高,又有孩子哭了起来。曲经年轻轻按住他旁边那孩子的头顶,咬牙道:“再哭!打屁股!”
等那船升到底下的人看不见了,底下打完村民才放声大哭起来,哭的比那群孩子都狠。
安于的眼眶也有些模糊了,他也许不是再哭,或许是一直睁着眼,眼眶有些酸了。
他沉声道:“青天不复兮人心惶,波澜壮阔兮修罗场!扬我国威兮屠孽障,杀遍四方兮云飞扬。我青澜遗族,永镇四海八荒!”他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竟穿破云层直冲九霄。
想那些央国中争权夺势的高官大臣会不会铭记在归墟中挣扎生存,为拦龙族而生的青澜遗族,应该是不会。想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归墟商人,会不会在飞过这些村落时停下来给他们道一声谢,谢他们给这祁连山脉一丝太平,想来也是不会。
但有人会,曲经年会。
曲经年很理解这些孩子的心情,当他离开骆阳时,心里应该是和他们一样难过。不过这些孩子更加悲苦,若离了这归墟再回来,谈何容易。
曲经年温和轻语:“放心,骆阳有你们吃的。”
殊不知,应允给这些孩子承诺的曲经年,他现在已是家破人亡。骆阳的城头,还钉着他那一心为国的苍苍老父!这世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世道!谁知道曲经年回了大央,等待他的是什么。不管是什么,他向来是不会食言的。
大船行,至少现在,曲经年还是快乐的。
这几日,那楚南笙没怎么漏过头,就连屠龙那日也没有出来。同样没露头的还有陆成双跟正德,曲经年自然不会理正德那块木头,他心心念的是曹良人与陆成双。
当曲经年一把推开曹良人的门,看到的是仓皇失措的陆成双与他旁边一脸淡定的曹良人。曲经年不知这两个人怎么会腻在了一起,他不怀好意的笑道:“曹公子跟陆小姐倒是恩爱。”
陆成双霞飞双颊,她不知将什么东西藏到了枕头底下,骂了一句坏人。转头对曹良人道:“曹姐姐,我晚上再来找你。”说完,便头也没回的匆匆跑了出去,当她经过曲经年的身旁时,身上还有淡淡的热气。
曲经年大咧咧的坐到陆成双刚才做的位置,紧挨着曹良人。曹良人身子稍微向里挪了挪,但她刚一挪曲经年便紧贴了上来。看逃不过,她也只好放弃了。
看着曹良人脸色微红,曲经年笑道:“以前没看过你的真面目,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