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吗?”小伙子见四周无人,张嘴就喊,“我们要买东西。”
“要买棺材吗?”半响,一个声音从棺材货架后走了出来。此人是李麻子,六十多岁,一脸皱纹把一脸麻坑都填平了。
“你这棺材,怎么卖啊?”我看了一下表此时是下午四点一刻。这时候应该没人来买棺材吧。
“你们想来什么款的,啥价位的,尺寸标准还是一般的?”老板问。
我们不懂,就叫死者一米八多,体重二百多斤。
“哦,哪应该比较宽大一点的,材板比较厚实一点的,”他说。
我指着旁边已经打制好的十几具棺材说:“象你这些应该就可以吧。反正我们也等着急用,也不挑了,尺寸小点挤挤应该没问题。”
老人别了我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怎么可以随便对付呢。”他走开去,泡了两杯茶给我们喝。我闻了一下,没喝,只说:“好茶,好茶。”
李麻子顿了一下说:“这棺材是别人定做的,你们急的话,我连夜帮忙赶制一具出来。”
不是吧,一长溜十多付棺材都是人家定制的。谁家这么不幸,一下子这么多。又或者,事情还没发生,有人提前预测。
“是哪个村的人定制的?”我问。
“我从不问人是那个村的,我只负责做棺材,”李麻子说。
“要不你先卖一付给我们,今晚你赶制一付同样规格的也行呀,”我说。小伙子掏出一把钱,也说:“是呀,我们多付你钱也行。”
“不行,”李麻肯定地说,“他们今晚子时过后来取。”他说,你们两个就住阁楼一晚吧,明早就可把新棺材抬回去。再说,现在回去也晚了,不在乎多停一夜的。
小伙子是林桂莲堂弟,他给堂姐打电话告知明早才回去。今晚在棺材铺住一宿。
赶工的就叁个人,刘麻子跟他老婆和他们的儿子。他老婆比他年轻,脸上一对酒窝,笑起来很甜。
我跟小伙子林昌有吃了晚饭后,闲着无聊,信步到外面街上逛了逛。这座老式的渡口已经没有来来往往的船了。
天色喑了下来,我们回到铺子。也睡不着,就在铺面看李麻子他们做工。不时跟他们闲聊一些生意经,同时也看看李麻子是否骗人,今晚十二点还会有人来要棺材。
林昌有说困了,我叫他去睡,需帮忙我再去叫你。
晚上十二点过后,外面狗吠声都听不见几句了。
李麻子走过来给我说:“要么,你去睡吧,有些客人来提货会忌讳陌生人在场的。”
于是我回到阁楼。好在阁楼窗门正对着铺面,离得也近,仔细观察,一言一语都可尽收眼底。
在阁楼上,远眺还可望见渡口情景。晚十二点十五分,一只木制船稳稳停在渡口,从船上跳下几个人影,直奔棺材铺而来。
我看得真切,有七人,没打手电,疾走无声。好象都是掂着脚跟走路一样。李麻子停下手中活计,对儿子说:“来了,去开大门迎客。”
一阵冷风把店门口的落地树叶飘荡了起来。一个中年汉子走在前面,后面六个三十多岁青年。一股腥臭的腐烂味从他们身上飘来,我在阁楼上都闻到那股味道了。低头看他们几个的衣裳好象是湿的。
外面天气干燥,许久没下过一场好雨了。
李麻子抱拳迎上去说:“东家真讲信用。”
“货齐备了没有?”中年人问。
“俱已齐备,请贵主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