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们泡着在县城里买的茶叶。茶杯是白瓷的,盖子也是同样的白瓷。村里的老年人常用杯盖拨一拨上面漂浮着的茶叶,一股淡淡的清香在房间里扩散开来。</p>
那场雪就下了几天,天空就慢慢的转晴了,远处山上的积雪也慢慢的开始融化,那些四季常青的树终于在山林间漏出了久违的绿叶,剑兰凭借着不服输的那股子倔劲儿也高傲的抬起了头,挺拔着身段,村子里的人总比我想象的要忙碌很多。</p>
初五之后,大多数人都开始自己的工作了。老猎户进山看看自己在大山里部下的陷阱,到底有没有抓到类似野猪、獾子之类的猎物,有的在夜晚的暗灯下跟自己的父母兄弟道别,准备大包小包的行囊,去更大的城市谋发展。</p>
短暂的相聚过后又是迅速的离别、在这年后的几天,这种离别的伤感充斥着整个村庄。于是,村落里便有了老人的叹息声、有妇人的呜咽声,还有青年人慰藉父母小孩的声音。</p>
在黄昏十分,斜阳的余晖照射在村里的水泥路上,父辈们把老式自行车上捆满儿女出行的物品,然后弯着腰推着车,把子女送到客船或者客车的出发处,这段路程足足有十多公里,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这又是段很短的路。</p>
都说世界上最长的路就是回家的路,那当然,世界上最短的路也就是离家的路。</p>
一转眼的时间,就已经元宵节了,我和小铃铛还有虎子哥相约去襄阳城看灯会,那天凌晨五点半的时候,我们向襄阳城进发。</p>
这时候的天灰蒙蒙的,远方有一点点轻微的亮光向着这边缓缓的爬行,我们沿着狭窄的小路边走边聊,天还没有破晓之前。村里的小路隐隐约约,但对于熟知地形的我们来说,这些都不是大的问题。小路两边的树木在暗淡的月光下形成倒影,匍匐在地面上。</p>
清晨的时候,我们到了镇上的发车处,这次司机已经不是原来载我们的那个伯伯了;可能是过年从市里新调配的,他留着一撮山羊胡,眼睛深邃有光,好像能把一切事物都看穿似的,嘴角时而向上挑起,用一种轻蔑的目光看向我们;一身正派的中山装倒让我觉得跟他这人的性格十分不搭。</p>
我们上了车,大概三十分钟之后,车子开始抖动起来,随着就开始向庭院外驶去。车子的速度由慢变快,在这山中的盘山公路上高傲的行驶着。</p>
车子的高傲源于司机的高傲,那方向盘在手中形式般的左摇右晃,来回翻滚。那刹车油门也在脚下轻一脚重一脚的毫无顾虑的踩踏着。我们的身体也跟着山体的曲折左摇右晃,前倾后仰。</p>
车子在这陡峭的山路上狂奔着,我也确实有些佩服这位柴师傅的车技了。虽说在性格方面对他还是有些反感,但他的专业技能也是好的让人咋舌。每一个坡度、每一个大得转弯、每一次狭窄山路上的错车,都在他手脚大脑的完美配合下,完成的很漂亮,我现在倒是觉得刚出发时的那一幕是他自己在耍威风了。</p>
此时,那蜿蜒的山脉已经都在我们的身后了,回头透着班车后挡风玻璃,看看翻过的一座又一座的山,那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就像是人类史上的一种奇迹。</p>
小时候听村里的老大爷们讲,这一座座的大山本就是没有公路的,但是到他们这辈,政府为了打通与外界的联系,就组织修公路了;每家要出几个人力,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