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声在各家的田地中,原野上络绎不绝,他们要在今天祭奠那死去的祖上,也同时告诫着晚辈不能忘本,今天我们有口饭吃,那全是一代代人努力的结果。我们不可以焦躁,不可以浮夸,更不可以欺哄长辈。</p>
中国也自古就有祭祀祖先的传统,清明这天,老者们带着小孩插柳、踏青、扫墓;有钱人家弄上一头烧乳猪,几杯上好的竹叶青孝敬亡灵,然后带着小孩在原上放着风筝;没钱的人家呢,只能清理下坟头的杂草,然后席地而坐,跟祖上说说这一年的光景如何,有什么打算,求祖上的庇护。</p>
村庄的人不在谈论那场燃烧了**个小时的大火,也不再议论虎子爸爸是个疯子这些敏感的话题。而是又在谈论村子里的其他事情。这些长嘴的人都是如此,所有的事儿都是一时的新鲜,就像是一阵狂风刮过村子的每一个角落,然后驻守在山脚一会儿时间,一个拐弯,又飘向了其他的地方。</p>
我和小铃铛的关系则开始慢慢的变质,她埋下头去专心的学习。我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少了这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又变得像个孤家寡人一样,我情愿前几天警察带走的人是我,这样我还有一点用处,那就是救下可怜的苦生叔叔,成全那些该成全的人,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受着良心的谴责。</p>
从那件事儿后,余奶奶就一病不起,整日卧床,虎子哥只能在床榻前细心的照料着,他是个很有孝心的人,记得以前虎子哥放学回家后,总是会帮着奶奶拾干柴、去小溪里挑水,如果奶奶在干农活或者去后山采茶,他也会把菜做好,他熟知着每一种菜的名称,而且知道如何播种,在什么季节播种。</p>
他还会摊油饼,小时候我们把面粉带到小溪边,然后再带上点油,他就把薄薄的石片在溪水里洗干净,架在生好的火堆上摊着油饼,那时候我们无忧无虑的吃着,半生半熟,到了半夜闹肚子,不停起来上厕所,但是心里却很开心。</p>
或许长大了我们就有着说不尽的烦恼。不知道我和小铃铛以后还会遇到什么事情,但先是虎子哥已经碰到这么多的麻烦,最大的麻烦就是虎子哥的升学问题。</p>
清明放假,老师让我给虎子哥送习题,让他在家里温习功课,这么久没有接触提纲的虎子哥显然对新的知识面已经有些生疏,连最基本的题目也不知怎么解答,我细心的给他讲解了一遍。他依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作业上,我有些生气了。</p>
“虎子,你怎么回事儿,我在给你讲题呢,你这样下去想升县一中都没有一点希望了”。我怒斥道,就像我的父亲在我小时候骂我不争气,没有可以拿到台面上炫耀的资本一样。我不解的看着虎子哥,仿佛他有一大堆的委屈等着向人倾诉,但是话到嘴边便又咽了回去。</p>
“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别这么支支吾吾的,你怎么越活越像个女孩子了”。我看出了虎子哥的表情,就脱口而出。刚说完才知道,我真就如同村中那些长舌妇人,说话不过滤大脑的。</p>
果不其然,虎子哥从裤子口袋里轻轻地掏出来一张有些皱巴巴的白纸,这白纸折叠了三层,它的边角有些舒卷,仿佛一个人害羞的低下头,聋拉着脑袋,不敢看这纷纷扰扰的世界,然后在自己的那一方乐土上尽情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