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不过三杯,谁逃走谁就是那原上的屎蛋儿”。我第一次说话这么坚定,感性的细胞在身体里涌动。</p>
我们去的小镇名叫紫花镇,这个小镇四面环山,一条公路从两山之间穿梭而过,犹如一条长龙横卧在镇上,在前后视线内绵延数千米。我们随车来到镇子上,几家饭店在这黄昏时分都已经开上了明晃晃的灯光,人潮在小镇上涌动着,做工的人下班了总是喜欢找一家老字号的小酒楼喝喝小酒,然后稍有醉意的回到自己的家里。</p>
我们没有去那镇上的大酒楼,这是我跟小铃铛悄悄商量的结果,虎子哥请客,我们不能推却,却也不便铺张浪费。</p>
我们随即找了个小餐馆就坐了下来,小餐馆人不是很多,所以我们被安排在了里屋的包间里。</p>
小包间装饰的很漂亮,一个精致的木架上竟然斜放着几瓶红葡萄酒,我随手拿起一瓶看了看,上面写着长城干红葡萄酒1988,我在内心深处开始感叹老板的品味。因为那时小镇上喝红酒的还没有兴起,只有在几篇外国小说中才能看到那红葡萄酒和鸡尾酒的声影。</p>
这个紫花镇也就是我们上次无意中烧山的小镇,再一次光临这个小镇心情倍感复杂。</p>
我们尽量不提及苦生叔叔的事情,以免又勾起虎子哥伤心的过往。我们三人在小屋坐下,我拿过一瓶红酒跟他们说:“来,今天我们先喝红的,在干白的。”仿佛我真就成了那武侠剧里面的侠女一般,跟平常的个性截然相反,被压抑的好多天的心情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事情:喝酒。</p>
我们叫来了一大盘花生米,还有几个凉菜,六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黑色的大风扇在墙上呼啦啦的摇着头,转着圈。我们欢欣着、鼓舞着、谈说着,已经把一大瓶长城葡萄酒灌入腹中。</p>
“这酒哪有什么好喝的,这么苦,不知道那些外国佬怎么那么喜爱这个,难道那些蓝眼金发的人真跟我们这些黑眼珠黄皮肤的人口味不同,他们的舌头的形状是不是跟我们不一样,是卷着长的升不直的”。小铃铛尖声的说道,几杯红酒下肚,脸色已经有些微红。</p>
“余奶奶怎么样了,好点了吗”?小铃铛接着对着虎子哥说道。小铃铛的这句话一出还是把虎子哥愁苦的思绪拉了出来。</p>
“奶奶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了,上次我跟奶奶去市里的看守所看爸爸,他疯癫的病又犯了,还不停地抓弄着头发,已然想要记起些什么,但终究是什么都记不起。看守所的管事儿说,如果这种病情在恶化下去。可能要转交给市精神病医院看管了,那精神病医院是什么地方啊,很多人住进去抬出来的可全都是尸首”。虎子哥说着,眼圈里又出现了一丝怒火。</p>
“我必须有所行动,赶在爸爸被送进那精神病院之前,我曾经甚至想过把那些看守犯人的警察都给杀了,直接把爸爸抢出来。”我知道此时的虎子已经被那酒精席卷了大脑,他喝完三杯红酒,又打开了一瓶小烧酒咕咚咕咚喝下两小杯,热汗珠从他的脸颊上冒出来,他拿着手背去擦拭。</p>
“以后有什么打算啊”?我问虎子哥。</p>
“能有什么打算,照顾好奶奶,种好家里那一亩二分地,不敢在有什么奢求,我就不相信老天爷会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