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
“小珝怎么样了?”王卫国进门就问。
王珩被打断,没机会再接上话头。
“好些了。”王文嫤说。
“嗯。”王卫国点了点头,“医药费我已经交了。先住着吧!还有你们几个,饿了就给你们妈说,别进厨房乱吃东西。”
“爸,医药费多少?”王文嫤问。
她是家里最大的经济来源了,可现在厂子里也发不出钱,她是最关心家里经济压力的人。
“没多少,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了,够用就成。”王卫国镇定的说。
王珩看到的却是满面愁容。
他悄悄退出去,在护士站问了护士,却发现父亲交了六千块钱押金,咱们家哪来的六千块钱?王珩吓了一跳。
突然,他想起父亲前几天说是要还钱给舅舅,难道是从那时候开始凑的?
王珩越发感觉到恐惧,前世还钱就将他家压垮,今生不仅要还钱,还多了王珝生病要医药费,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他无法想象父母在凑齐舅舅的钱后,他们家会沦落成什么样。
“要死是吧?一起死算了,我他么也不想活了,这过的什么日子,我早不想过了,一起死,咱们一家子一起死!”
王珩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迷迷糊糊的听到张二侃的怒吼,吓出一场冷汗,那真不是作假,王珩清楚的知道,没人拦的话,他真会点燃煤气罐。
在别人嘴里的只是家长里短的故事,可还原出来的却是穷人用命在挣扎。
悲剧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它们不会单独存在,它们会以雪崩的方式吃人,到最后连渣都不剩。
张二侃家已经走在了雪崩的路上,可除了他家,王珩家也已经在雪谷中发出怒嚎,王珩知道,雪崩要来了。
王珩睡着了,他抱着胳膊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睡了一晚上,梦里他看见了姐姐在血泊中游泳,痴痴的笑;父母在病床上渐渐冰冷,太白金星下凡封他俩成神,上了天庭当神仙;文婵变成一只鸟一头扎进了大海;小珝和他一个桌上吃饭,有吃有笑,却不小心被两粒花生米给噎死了。
王珩惊醒,身上全是冷汗,天已经微微亮,他身上盖着毯子,上面有姐姐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