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等到这个时候,陈蓦才找到了点时间,面对面与曾婉柔好好谈一谈,两人漫步在庭院中,庭院占地很宽,装点得十分典雅舒适,不过从夜色看来,摇曳的树阴,哗啦啦响起的声音,都显得有些破坏气氛。
不过好在没人在意,曾婉柔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陈蓦酝酿了大半天的语言,在这种氛围下总感觉说不出口。
于是,任由沉默在流淌。
有些沉重的气氛,连空气都开始变得粘稠,压力逐渐挤压,长久不见声音响起,曾婉柔抬起头看了眼皱着眉的少年,清冷淡漠的声音随之回响。
“我困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
陈蓦下意识说了一句,开启了话头后,后面的话便顺势脱口而出:“虽然不想自作多情,但你现在这副样子,怎么看都是我的错误,或许当时我不该那么回答你,但后悔这种情绪却真的没有,我身边危险太多,随时都可能让你送掉性命,姑且当一回我最讨厌的那种人,不过自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你好。”
“强加的善意?”曾婉柔嗤笑一声:“我应该庆幸,也明白不该恨你,归根到底是你救了我,但偏偏你这个我应该感恩的人,却亲手再次把我推进了深渊。”
“你让我怎么办?”
她眸子清亮,看向陈蓦带着某种纠结:“恨不能恨,爱不能爱,到头来我还不是一无所有,与其这样当初就不该救我,没准还能让我在憎恨中度过一生,总比现在要好,做什么都不行,两头都是空,毫无意义。”
“人生不只是爱恨,你这样下去会毁掉自己,我不劝你别的,但至少书还是要读下去,至少走出这片天地,去更远的未来寻找人生的意义,你这样一直原地踏步,不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吗?”
“蠢不蠢!?”
少女不说话,绷着脸,冰山溶解后是一片空洞,没有目标,没有情感,只有很多东西纠结在一起的一团乱麻和无序。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不是吗?”
陈蓦有些语重心长,试图把眼前的女孩重新拉回正道中,目前看来曾婉柔并没有他事先想象中的堕落,但眼前的状况却比那种情况好不了多少。
“等见到的风景多了,自然就会产生新的目标,人这一辈子从来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活着,你得为自己想想。”
似乎陈蓦的苦口婆心有了效果,曾婉柔一度扭曲的情感,似乎暂时被理顺了很多。
不管那一刻她到底想到了什么,但陈蓦感觉这就是个很好的开始,他并不希望一个人被自己沾染上太多色彩,就好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决定的权力,每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是为了谁而活着,而且是为了他们自己。
或许可以用自由来权势这种观念,一个人生来自由,谁能高高在上。
深深吸了口气,收敛起来的寒意再度盛放,曾婉柔默默抬起头,对着陈蓦说道:“我想转学,在有你在的学校里,我心理平静不下来。”
有些事情并非想忘记就能忘记,甚至曾婉柔十分清楚,他现在内心深处尚且存在着一种侥幸。
淡淡的期待从来没有消失过,不过她不会在把这种东西表露出来,除非当自己足够强大之后,能有勇气继续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不然她什么也不会说。
只是陈蓦对此不清楚,不过曾婉柔肯去上学就好,至于她自己交的朋友,这一点相信她自己心里有数。
“转学的事情下个学期再说,这个学期你就在这里把书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