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亦是真，缘亦是假，真真假假，如梦似幻。
夏浅没有曾经与珷相爱的记忆，她只知道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那种深入灵魂的战栗让她相信他口中诉说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爱他，明明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却愿意为了他赴死。
也许深爱着他的不是现在的这个夏浅，而是夏浅这个躯壳里的阴影。
夏浅曾不止一次的思考过她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不知来路、不知深浅的鬼产生爱情，但最终的答案总是不清不楚，那感觉就好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死死的拦住了她。
她聪明又软弱，她知道现在的这种状态是脆弱的，只要平衡被打破，就再也无法修复。可是她却不敢问，她怕她心底的那些预感是真实的，她怕真正爱着珷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迷幻的梦境里，她是个爱得卑微的狐妖，涂炭生灵；真实的世界里，她是被珷关怀着的普通人，干净善良。
“在想些什么？”
微凉的怀抱里夏浅兀自出神，珷轻浅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迷蒙的眼神里是谁都看不懂的恐惧。
“在想……爱你的究竟是不是我……”声音细若蚊蝇，夏浅以为他听不到，冲着他嫣然一笑，忽略了他微微收紧的双臂。
那天她没头没脑的问着自己她是否善良，天知道他的一颗心在那一刻经历了什么，幸好她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如果真的忆起，也请不要是现在。
“如果，我是说如果……”夏浅翻了个身，挣脱珷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一双眼睛明亮似水，“我不再是我，你还会爱我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你永远都是你，所以不会……不爱……”
笑着扬起头，珷温柔的看向那个若有所思的人儿，心底有什么被牵动，却仍旧不甚明显。
有些焦虑，太过明显的情绪让一旁的夏浅感觉到了压抑。
珷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夏浅沉吟不语，想了一会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我只是梦见自己成了另外一个人，在前几天睡着的时候。”
怕珷不信，夏浅捧着他的头，一双眼睛直直的对上他的，不让他的目光移动分毫。
“我知道……”
笑着握住她的手，把她再次拉进怀里，那种温暖的感觉他好久都没有感受到了。
没有真实与虚幻，夏浅只是夏浅，这样就够了。
她所遗忘的，他所铭记的，最好不要再回到她的记忆里，那是她的痛，也是他的伤，因为他不想她知道他的爱其实是不择手段的。
“沈芦笙的孩子怎么样了，我一直都没有问过呢。”夏浅仰起头，从她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珷凸出的喉结和略微泛青的下巴。
“他很好，比之前好了很多。”
手指穿过夏浅细软的发丝，珷低下头对上夏浅的眼睛，那一闪而过的迷离让他的心一紧。
“疼……”
突如其来的力量让夏浅痛出了眼泪，她不知道珷为什么会一瞬间加大手臂的力度，她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挤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
珷松了一些力道，但是抱的仍然很紧，他像是个惧怕失去的孩子般抱着夏浅，双眸紧闭。
“其实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没有什么事啊。”
“对不起……对不起……”
珷像是堕入了魔障，不肯放手，也不能停下道歉的话语。
(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