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尧的到来与离去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打乱了所有的一切。
是夜,珷盘膝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里的红芒若隐若现,苍白的月光透过玻璃折射在他眼底,勾带出浓郁的血气。
他该离开了,从未想过承诺是如此脆弱,他真的要离开了。
夏浅躺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秀气的眉拧的紧紧的,额上的冷汗彰显着她此刻在睡梦中的不安。
黑色的图腾沸腾翻滚,扭曲间逐渐变为妖异的血红。
许久不曾打扰二人的涂山邪余,此刻正站在大门外闭眼感知着屋子里的一切,阵阵铃响声下他睁开了一双邪肆的竖瞳。
“时间到了……”
一夜静谧,一夜难安,月色皎洁,血色无边。
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改写,原本就扑朔迷离的曾经在这一刻愈加深不可测,两方的对立丝毫没有打扰到沉睡的人儿。
“你一直在等这一天吧,”珷的瞳眸赤红如血,如墨的发丝也染上银霜,“不知道这件事你有没有参与呢,涂山邪余……”
“有如何,没有又如何,终归你还是要离开。”涂山邪余的竖瞳里倒映着珷无风而动的银发,嘴角的弧度若有似无。
“是啊,现在都不重要了……”珷赤红的瞳愈发妖异,仅存的几分理智也在逐渐消失。
一夜惊变,前缘再断。
夜梦成魔,夏浅终于从梦魇中挣脱,满身的汗水浸透了被褥,脸色苍白,浑身**的好似从水里爬出的水鬼。
“珷,珷……”推开门没有看到期待的那个人,夏浅的心猛然一颤。
慌乱的跑到屏风前,那抹岁月侵蚀过的颜色仍在,她伸手拨弄那陈旧的红绳,原本连接紧实的铜铃噼里啪啦的散落在地上。
夏浅愣愣的看着坏掉的风铃,眼底满是不敢相信。珷曾经说过,他和这串风铃之间有着某种联系,联系断了风铃也就会坏掉,一种突如其来的悲伤席卷夏浅全身。
她记得他说他找了她好久,她记得他说他不会离开,她不信他会就这样离开。
散落的铃铛有一枚咕噜咕噜的滚到她脚下,若有似无的轻撞她的脚面,浅淡到没有的红色纹路在悄然扭曲。
夏浅意识到了什么,她拾起脚边的铃铛,那东西握在手里竟像是心脏一样隐隐跳动,她费力的把它紧紧握住。
那个小家伙还在,这证明风铃上的力量还在,绳子断掉了不证明他出事了,夏浅这样想着,可心底的某一处仍旧不安。
颜清进门的一瞬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他的一颗心沉了又沉。
“老妖怪,你在吗?”颜清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过每个房间,在浴室的磨砂玻璃前停下了脚步。
血腥气是从浴室传来的,他轻轻的推门,却只打开了一条小缝,血腥气此刻显得更重了。
“涂山邪余,是你吗?”颜清有些心惊,这样浓郁的味道和杀猪现场有的一拼。
敛了敛心神,颜清的俊脸有些抽搐,他为什么会想到儿时在祖父家过年时杀猪的场面?涂山邪余又不是……
果然是被那只老狐狸影响到了,这样应该严肃的场面他竟然想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他沉着一张脸使劲推开了们。
九条粗长的狐狸尾巴憋屈的挤在浴室里,原本洁白的毛发上满是血污,曾经明亮的狐狸眼此刻也微微暗淡,瞥了眼来人后就眯成更细的缝。
涂山邪余的模样真的吓了颜清一跳,他还真想不出谁有这个能耐把这个老妖怪弄成这幅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