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也叫——。
玖恬就很喜欢琴奏这,而且每每都会在同一个地方,把好不容易拔好的琴弦给弹断了,可他总会柔柔地一笑,继续下一次弹奏。
玖恬……不是,他原本不叫玖恬,他原来叫……连他自己都忆不起来了,好像姓白还是姓黑来者?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叫玖恬?他自己记得不太清楚了,因为那是一段他不愿回首的过往。
等他清醒过来,已经是多年后的今日了,这是一个严冬。
这个冬天非常的寒冷,冷得人手脚都发疼,不敢轻易出门。在这种天气里,他每一回弹琴都会十指刺骨地疼。可是,他犹如不知疼感一般,总要一日弹上一遍。每一遍他总会想:什么……是相思?为何要断相思?
也是这个冬天,处处一片片蔼蔼,白雪纷飞。他杀了人,杀了很多人,融在了雪地里,染成了红雪一片又一片。
他杀人,不为仇恨,不为其他,只为……他杀人。
但是,他在杀人之前,总会卖弄一回那诱惑的身子,让被他所杀之人,最后活着享受了一生中最美好的那一之后,才动手。
所以,今天的玖恬,做完爱之后,那人被他一刀割喉而死,那鲜血喷洒了整张富贵的床,也染红了他白皙的身体。于是,这会儿,院子飘着白雪,他光溜溜的立地雪地上,将白皙如瓷的身子就这么融入了白雪之中,似乎其实就是雪精灵,本身就是白雪的一部分。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其他动作,就这么静静地任雪花打落在他身上,融了成了淡淡的清水,清洗着他的纤细的身子,似乎也在洗涤他的灵魂,一尘不染。大概是雪又大了些,夏亦忍不住,悄无声息地取来了衣裳,为其穿上,这才转身去处理留下来的尾巴。
那一身的红,在雪地里,犹如彼岸上的曼珠沙华,妖艳的红,悲伤的红,凄美的红。染得周围也一片的艳红无比。立在那里,玖恬本是安静清冷的双眼,却稍稍抬开了长长的睫毛,露了掩映下的一双尽管冰冷,却美到极至的眸,对上了雪墙上的一道更加纯白的身影,的那一双眼。
一头如墨如汁的长发,在白雪纷飞中起舞飞扬。
玖恬想,这天下怎会有如此清澈安祥的一双眼?
他被这双似湖水般恬静的眼给震摄怔在了当场,然后看到那人只是淡淡地摇了摇首,似乎对他这种杀人如麻的行为表示不认同,却未有说上一句话,便消失在了纷飞的雪中。
玖恬不怕冷,在雪地里站着,看着那个白色身影消失的方向站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误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生了,久到他误以为,这,就是一生一世了。
每一天,玖恬总会弹一次那个曲子,然后每一次都会在最悲的地方弦断音落,每一次他都会笑笑,那柔美的模样,带着几分媚态,完全就是倌儿的娇媚。
玖恬的话也不多,他说的最多的一句是:相思断,断相思……
夏亦刚刚跟着玖恬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你弹的曲子真是悲伤,可是你懂悲伤吗?
玖恬才恬恬地笑了笑,摇摇首,“我不知悲伤是什么,我只知道怎样活着才不悲伤。”那时的玖恬,才八岁。
玖恬不懂什么叫作美人,但他自从见过那个男子,便觉美得就似出水芙蓉一般,出淤泥而不染。纯洁得叫人都不忍心多看几眼,生怕会污染了晦迹。
这,跟自己是完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如果那白衣男子是天上的白云,而自己便是地里沟河的污泥,肮脏而残忍。
所以,他产生了另一种感情——讨厌。
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