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我接过瀚扬递过来得纸巾问道。</p>
“被你哭醒了。”瀚扬说完大喇喇地斜瘫在对面的地铺上。</p>
“我问你怎么在这。”我指了指他躺的地铺。</p>
“不然我在哪?”</p>
我一时无言,“……在你帐篷啊!”我白了他一眼。</p>
“就这啊,组织说让咱俩一间房,不分男女。这也算男女平等,进步吧?”说完朝我还挑挑眉。</p>
我似信非信地看着他。对于瀚扬,自从爷爷不让我再随便使用意念之后,就只能任他戏弄。那时候还在上小学,一起玩打雪仗,他会朝我接连扔三个雪球,让我不管超哪边躲都必被打中。害得我那几天一见他就蹲地上攒成一团。不过如此委曲求全不是我的风格,后来我悄悄地跟在他后面,在没人的地方飞起一人多高的雪狠狠地拍向了他。那时候小巷子里还没有摄像头,我还是很安全的。我转身便开始豁了命地跑啊跑啊,跑到家里迅速撞上门才开始素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太解气了!我从猫眼儿里往外看,一双双惊讶的眼睛盯着在我家门前走来走去的这个雪人,直笑得直不起腰来。</p>
戈壁中夜深冷得厉害,我也不好再出去探个究竟。索性继续合衣躺下,转过身去,背朝着瀚扬。</p>
“你哭什么?”过了好一会瀚扬幽幽地问。</p>
“……我睡着了。”</p>
“那你醒醒呗。”他又幽幽地冒了一句。</p>
“……没什么,我做了一个梦。”我低声说道,然后把头往被窝里缩了缩。一想到这个梦,不,是一想到梦中的感觉,竟还是有些鼻子发酸,眼泪又顺着滑到了枕头上。</p>
又过了一会,瀚扬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你还晕车么?”</p>
“……不晕了。”醒了之后我觉得好多了,感叹还是仗着自己年轻,睡一觉就好了。</p>
帐篷外更深露重,帐篷里也不算暖和。清冷的空气让我越发的清醒,竟怎么也睡不着了。过了好久,觉得瀚扬可能是睡着了,翻了个身,没想到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还在盯着我,我一愣。</p>
“你咋睁着眼睛睡?”我问瀚扬。</p>
“因为我属鱼。”</p>
“不是属驴么。”</p>
“我咖啡喝多了。”</p>
“我记得你只喝茶啊。还说什么‘喝茶喝得是情怀,回甘清苦,只如人生,咖啡只是图个过瘾罢了。’。”</p>
“逼急了也喝。”</p>
“穷讲究。”</p>
虽然隔着些距离,躺着面对面和瀚扬聊天还是有些怪怪的,但出被窝实在太冷了。我又缩了缩。</p>
“你冷?”瀚扬问道。</p>
“不冷。”</p>
“那你缩什么?”</p>
“我是蜗牛,缩回壳里。”</p>
“确定不是小王八儿?”</p>
“真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