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遗迹成圆形,后方,也就是我们现在脚踩地方的前面,沿着弧度依次排着9个残次不全的土墩。中间是一个圆形台子。其它什么也看不出来了。</p>
“这是什么啊?”恍惚间,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的明显。</p>
风扫过耳畔,愈来愈冷了。过了好久,瀚扬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祭台。”</p>
我疑惑地看着瀚扬,“你怎么知道?”</p>
瀚扬的神情有些古怪,说:“这是西望族的祭台。吉雅,我们回来了。”</p>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觉得奇怪了。瀚扬说他根本就没来过这个遗址,我也没有来过,我俩就这样径直地走了过来,仿佛轻车熟路一般,关键我们住的地方根本看不到这个遗址。</p>
我一惊,“我们……什么?”我有点不敢相信。有时候我真得忘了,我生活在即将要消失的民族里。这个民族曾经背负着什么冤屈,或者什么怨债,离我都好远好远。只有跟瀚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偶尔会一起说一些老一辈人流传下来的东西,我才有点感觉,哦,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但我们所聊的也是口口相述传下来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文字可追寻。这些口传的信息,真真假假,玄玄幻幻。</p>
“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瀚扬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祭台,还是西望族的祭台。瀚扬确实博学,这我得承认。他家的书摆在明面上的就一整面墙。他聪明,从小到大成绩始终第一。他也玩,篮球打得好,游泳游得好,还考了个跆拳道黑带。瀚扬绝对属于那种轻轻松松就能做到最好的人。我有时候特爱摸着他的脑袋问,你这脑袋怎么长得啊,电子的吧?这时候他就会揶揄我,你这脑袋怎么长得啊,浆糊灌的吧?</p>
“吉雅,你知道祭司么?“瀚扬没有接我的话,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这处遗迹。</p>
“我知道,主持祭祀的人么,古埃及和一些少数民族都有。”</p>
“恩,”瀚扬将眼神挪向了我,“那你知道祭司永生么?”</p>
我摇了摇头,“永生?”</p>
“有一种祭司,它的家族,有一种东西是会一直流传下来的,”他顿了顿,我却不知道他指得是什么,“记忆。那种记忆,在他的长子长到13岁的时候,就会转移给他的长子。而他关于所有前世的记忆,都会被抹掉。唯一保留于心的,只有最初的那个约定。”</p>
“什么约定?”凛风长啸而过,虽刚进初秋,这里已经地白风寒了。我屏气等待着瀚扬的回答,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刚才还冻得牙齿打颤,转瞬却觉得血液都要沸腾了。 </p>
“……世代守护塔拓家族的约定。“瀚扬一字一字的说。</p>
我完全僵住了。我叫吉雅,族姓塔拓。林家需世代守护我的家族,这就是约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约定,也不知道违背这个约定意味着什么,林爷爷也不知道。如果瀚扬说得是真的,这就解释通了。林爷爷只是单纯地坚守着,这种思想已经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了。而我的家族,世代单传,到我这里,家族最终终结。我,就是林家最后一位需要守护的人。当我死了,林家就完成了约定。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林家用几世的守候,换回什么,但我不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