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这个事儿便一直是郭斌一方的独立行为,到时候陛前献俘的好事儿交州官场上也没有人能分得了功劳去。可是这事儿万一真的办砸了,如果里面再有交州官场上的影子,那罪责可就是大家一起承担了。到时候板子打下来,郭斌自然要吃得最多,可其他人也少不了吃挂落。
郭斌南征北战,大大小小战斗几十近百次,立下的功勋也是有目共睹,如今更是海内知名。要说朝中知兵之人,除了皇甫嵩、朱儁,就属郭斌了,便是卢植怕也差了一筹。毕竟卢植在黄巾之乱中所立功勋并不甚显眼,广宗之战更是打到一半便被朝廷换了下来。再说董卓,虽确是因为西北羌乱升上来的武将,在面对西北乱军的时候也挺能打的,可黄巾之乱中接了卢植的位子后,求胜之心太过操切,导致大军失败,被困在广宗城内的黄巾军主力更是差点儿突围而去。
而相较之下,郭斌独身入敌营,说降黄巾大军最堪战的十五万主力大军的事迹则要耀眼得多了。再加上后来在匈奴单于庭中怒斩羌人使者,在塞外击破鲜卑大单于和连所率大军,更是将整个大汉朝廷都头疼不已的和连在阵前斩杀,那名声可就大了去了。非但习武之人对其极为崇拜,便是士人之中,对其也多有赞颂之辞。
在广大士人眼中,郭斌师从于司马徽,又有当世大儒如蔡邕、卢植之流对其推崇备至,便是国朝中流砥柱一般的帝师杨赐,对其也是另眼相看,更是与他多有诗书往来。那一首得了天子赞赏的《石灰吟》,更是在三两日内便传遍太学。
当初郭斌初次进京时,一篇少年中国搅动了京师文坛,后来专门写给乃师司马徽的《陋室铭》也是广受追捧,更不用说那一手潇洒飘逸,卓然自成一家的行书了。再加上当初郭斌的一封奏折搅动京师朝局,在解除党 禁一事上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后来根更是参与了救援王允一事。因此,在士人们看来,郭斌虽确是武功卓著,却始终还是文人,是实实在在的自己人。
儒家讲究的便是学而优则仕,儒门中人又有哪个不是为了出人头地才苦读的?因此说儒家是世俗的学问,那是半点也不冤枉,想要做官的,谁还没有点儿利禄之心呢?否则那官儿怕也做不长久。
综合种种原因,郭斌非但没有其赫赫武功而被士人视为异类,反而因此广受文人们羡慕追捧,朝中要说起知兵的统帅来,郭斌怕便要后来居上了。
郭斌广受士人追捧,又是世所共知的天子宠臣,更是手握重兵,位高权重的朝中重臣。这交州的事情便是搞砸了,他也能撑得住。可是交州的官员或者豪门,本便远离中枢,又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若是有过硬的背景,也多不会被贬到岭南来了,当然朱符是个例外),这事情要是天子怪罪下来,那可不是寻常能抵挡得住的。
因此,郭斌将交州官场的人与此事摘得干干净净,既遵循了官场的规矩,又符合了普通的人情,在交州算是结下了善缘。混迹官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所最爱做的都是有旧例可循,最好是手拿把掐,稳稳当当地定能获得成功的事情。如若不然,自然是能躲就躲,能不沾身就不沾身的。
待与士燮和王越师徒二人秘议之后,天色便已黑了下来,算算时间,朱符差不多也该到了,郭斌便没有回先前住的院子,而是直接与士燮师徒二人往招待朱符的花厅行去。这花厅郭斌尚是首次前来,虽不甚大,却处处透着富贵,而这富贵却丝毫不显得庸俗,反而带着点儿雅致在其中。花厅之中,一花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