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人便是董杏儿的父亲,江湖上人称杏林圣手,以轻功与指法名动武林,以超绝的医术声震江湖的董奉。待问起他的行止,郭斌与董杏儿方知道,董奉竟一直在这士府之中。
董杏儿听了,以为乃父被士家囚禁,杏目圆睁,捡起地上的软剑便要去找王越的麻烦。
还是董奉拦住了她,只见他双手负在身后,傲然道:“若是爹爹想要走,天下间有谁能拦得住?”说着,瞥了一眼正在打坐运功的郭斌。
董杏儿拉着董奉的衣袖,蹦蹦跳跳地道:“那爹爹为何迟迟不回庐山?要呆在这破烂士府做什么?”这士府害得她见不到爹爹,原本豪华奢侈的名门高第,竟成了与乞丐容身的破庙草窠一般的破烂所在。
董奉没有答话,却是瞧着起身的郭斌,问道:“小子,想来你来之前也猜到了我的身份,你来说说,我却是为何不走?”
郭斌苦笑着道:“晚辈也是听了黄叙的话,方猜到你老人家的真正身份,至于您为何迟迟不去,想来不过慈悲二字。”
董奉奇道:“哦?慈悲?这说法倒是新鲜。”慈悲一词源自佛教,是彻头彻尾的外来语,在此时的中原尚未曾出现。
郭斌道:“晚辈曾听说,当今天下武功最强的几位高手,若说武功高低便只在锱铢之间。故此,若说是士燮老前辈幽禁了你老人家在此,晚辈是第一个不相信。只是晚辈自光和二年便着人四处打听前辈的消息,直到一个月前,得到了天南剑仙士老前辈身受重伤、竟而不治的消息。随即,便听说了前辈受士家子弟之邀,前往番禺为士老前辈疗病的事情。想来,这消息当是真的。”
董奉点点头,哼了一声。
只听郭斌继续道:“前辈为士老前辈疗伤的事情,神乎其神,早已轰动了整个番禺。晚辈一行来后,士家之中虽闭口不言此事,却实在是瞒不过人去。因此,你老人家来过番禺,当也是实情。只是王越此前曾说前辈早已离开交州北上,我们便以为你老人家真的已经离开了。直到今日里黄叙对我说起了前辈交代他的那番话,我方开始怀疑你老人家的身份。”
“既然不是被幽禁于此,那便只能是前辈在番禺尚有不得不做之事,被牵绊住了手脚。”郭斌道:“想来士家早就得了林邑国高手要北上挑衅的消息,便央求了前辈坐镇士府,以期在危急时刻出手相助,以救这满城老少。岂料那林邑国的所谓高手不争气,竟给我等打发了,自然便用不到你老人家出手了。”
顿了顿,郭斌道:“前辈此番引我来此,是要离开番禺了吗?”
听了郭斌一番话,董奉心中惊异,难得这小子说得头头是道,自己这一番行止竟被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看着目露崇拜之色的董杏儿,他心中的气儿还是不打一处来。按说,这也还真怨不得他。
如今世人都是重男轻女,男子可以当家立户,传承家业;可以仕宦为官,光耀门楣。而女子呢?女子养个十几年,就要嫁出去给别人家当牛做马,这还不算,还要陪送上一大笔财产做嫁妆。便是养个小猫小狗时间长了还有感情,何况是自己的女儿?因此嫁妆多是要从其出生就开始预备,还不能少了,少了的话既要受到婆家人笑话,自己过得也不舒坦。此时的法律对女子嫁妆的保护极为严格,因此经常会出现老婆去世后小舅子过来要嫁妆的事情。
而女儿嫁人之后,便不是自家人了,就连其死后都进不了自家祖坟。打个比方,若是王小姐嫁给李先生做媳妇,那她去世后是要被葬在李家祖坟之中的,墓碑上也要刻上“李王氏”。因此,在此时许多人看来,生个女儿就是不折不扣的赔钱货。
可是董奉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