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说,初行辟谷时往往产生头重脚轻四肢乏力的饥饿现象,须用“吹呴”食气法加以克服。其中的“吹呴”,即道家所谓呼吸吐纳之术。《庄子·刻意》有云:“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为寿而已矣。”
这倒不是说习武之人不用吃饭,只靠神活,至少郭斌没有见过如此神人,便是华佗亦办不到。不过几日乃至十几日只喝水不吃饭,对于道家内功练到一定程度之人来说,却是轻轻松松,易如反掌。
其实说白了,这龟息功夫不过是利用人体自有的修复能力缓慢地将体内的伤势修复。就好像人身体受伤流血之后,血液会逐渐凝固,形成血痂止血。在血痂形成之后,下方的皮肉便又会生成新的皮肉,使得伤口连接在一处,最终血痂掉落,身上了不起留下一块伤疤罢了。
龟息之法虽然管用,却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有外力相助,其愈合的速度自然会加快许多。就像是人受伤之后,用缝针的方法将皮肉连到一处,以加速其愈合;断骨之人,要补充钙质,以为断骨重新长合提供营养;周身不舒服之时,去找人拔罐或是按摩一下,加速血液运行,促进新陈代谢,帮助身体自己将体内废物排出体外,也是外力帮助体内气血运行的例子。
九转太玄丹所用原料,虽算不得极名贵,却是各个时令最为新鲜珍贵的药材,而且为了保持药力,更是要逆天时而动,乃是不可多得的疗伤圣药。因为庐山中的那块寒玉,世所稀有,因此这药物套用后世的一句话,那便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虽谈不上活死人而肉白骨,郭斌也从不相信所谓的包治百病的“神药”,可是其于经脉紊乱所导致的内伤,确有奇效,乃是天下习武之人求之不得的至宝之物。
董奉何等人物,中指往士燮腕子上一搭,不一会儿便瞧出缘由来了,当下便取出了九转太玄丹喂他吞下。那待三粒药丸和水吞下,腹中空空的身体便以极快的速度将其吸收进入血液之中。再加上董奉以内力渡入士燮体内,一是襄助其体力药力的吸收,二是促进气血运行,加快其回复速度。因此,不一会儿,士燮的手脚便能动了,脸上也有了血色;不过半日,就能坐起来,自行主动运功疗伤了。
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的大恩?因此,恢复精神后的士燮便将董奉安置在这处新修的阁楼之中。董奉不吃别的东西,只吃干肉和枣,还能喝一点酒,士燮就一天三次供奉肉、枣和酒。董奉每次进食都像鸟一样腾空来到座位,吃完了就飞走,别人常常无所察觉。
听完了董奉的话,郭斌方恍然大悟,这世界上怕真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神药,世人所以奇怪而以为鬼神,不过是对其内中情由一无所知罢了。
随即,他又疑惑地道:“既然士老前辈重伤已愈,你老人家为何还无法离去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林邑国武士北上挑衅一事?”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士燮重病,当时士府中的大师兄王越又远在中原,士府没有人能当得了家。若是这事情一旦宣扬出去,士家便要面临灭顶之灾了。况且林邑国武士武功不弱,若是趁着士燮病重无法动手的机会来闹事,虽不至于覆灭士家,却能大大折了中国武林的面子,于其国中挑战交州的策略大有好处。
董奉道:“这倒也是一个方面。”
郭斌了然,董奉所说的另一个方面,怕是待到林邑国知道士家外强中干,交州空虚的时候,不知好歹地发兵交州。届时,士民遭难,交州怕是要沦于战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