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怪用尖尖的手指扣着石桌:“告诉小鬼,现在就把他手里四箱渔货卖了!”
此处话中说的“渔货”指的是地下黑头们抢掠抓获的兵役奴隶,二十人为一箱。
白皮怪见着旁边那人弓着身不走,气不打一处来:“楞~着~干~嘛!等这单做成了,剩的钱,我们都赚了!去!赶紧拿钱!”走到桌前,对着屋外大吼,“沙挞!马上去给我把那玩意儿弄回来!谁他娘的敢挡道,都给我轰掉!”
棘山之上,清晨风日曀曀,秋土飞叶走沙。
不时,几连串嗑嗑哒哒唦唦嗒嗒,一身覆银甲小将,座乘金斑黑蹄甲马颠颠慢行,其后随着两列甲士。一队人走过街道,走过高桥,穿过崖洞,列队高台。
小将跃下马来。期间,身上覆甲粼粼闪闪,化作白光褪散无踪,仅有的便是一套蓝白直裾深衣。一只涌浪翻云靴踏前来,足见气宇非凡,观之面容,一支木簪,一顶束发;一道剑眉,一星桃眼;一对薄唇,一梁悬胆;一吊藏耳,一弧箭玉,映刻眼帘之中,净是神宇凌凌。此将有一名号甚是响亮,乃称“千里蛟龙”。
突而乘着飞具飞来一人,儒风文雅,落到鳞覆尘面前,拜揖。
“翥凤先生,不必多礼。”覆尘纤手玉指托起面前人。
翥凤轻笑:“覆尘,姜公戏已作罢,可去领旨。”
覆尘却避开了翥凤的眼神,作情似哀,只轻应一声便命人散去,只身离去。翥凤也锁住了眉头,似疑又似不惑。
一房内,一干谋臣武将列作两旁,熙熙攘攘,议论纷纷;而姜麸子皮甲放发,坐于上堂,研观公文,静若止水。
只听房外守将传来一声铿锵:“鳞覆尘将军到!”
众人随声投去目光,覆尘入门参拜:“姜公。”
姜麸子却不作姿色,抬一眼便让人看座。而覆尘继续拜着。
众人不解,姜麸子问来:“何事?”
“刘将军身亡。”一声隐作口中来。
“什?”姜麸子只顾公文,忽听身亡二字,自当问来。
覆尘作声:“刘将军已身亡。”
“哈?!”
房中文臣武将零零骚动。
姜麸子作正色:“何然?”
覆尘却声平平:“昨日晚时,我队赶天色未暗,进林中依计划与刘将军等人汇师。然于央林,却无声待阵。我测有变,命人四寻。至亥时许,我队见其身首于映月谷。”
“映月谷?!”姜麸子突而激愤,两下众人亦顿时无不惶惶惊恐。
鳞覆尘见姜麸子及左右众人异动,心知事必不测。
姜麸子缓将手中一纸状大小翠碧板笏送向覆尘。鳞覆身起承于眼前细观,神情瞬间凶恶起来:“狼魂……”转念跪投于地,“末将罪该万死!”
姜麸子捶手顿足:“哎~非尔之错。汝计之妙,一可赚道远替我之位,二可探知林中确然有无魔龙人,甚然,亦可逮得影罗归罪。却难测风云,贼臣竟有绝计,不啻撞得藏地,亦当真拼死十人狼魂,顺而勾得刘战一举歼之。而尔手中信,乃是影罗殊放狼魂一人魂归来复生而得之。”
“特放狼魂?!”覆尘难以置信。
姜麸子脸色难堪:“确信无疑。”
覆尘揣言:“影罗本变神盟而来,今却……”
姜麸子上座,疏一气:“覆尘留步,他人房外静候。”
覆尘待们合闭,持板笏近姜麸子:“姜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