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饭后,田中邨见对杨欣说:“今天是你们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中秋佳节。我准备了月饼和好茶,我们一起上露台赏月吧。”
杨欣听老人这么说,才记起今天是中秋节。
皓月当空,凉风拂面。每逢佳节倍思亲,何况又是寓意着万家团圆的中秋节。杨欣不由地对月感怀,黯然神伤。他惦记起数月没有见面的父母,自言自语地说出心里话:“也不知我父母现在何处,身体可好。”
田中邨见理解杨欣的心情,安慰他说:“你们中国的儒家思想,一贯崇尚“先国后家,忠孝不能两全”。你正在为自己的国家做大事、尽大忠,令尊令堂都是读书人,他们能够谅解你这个儿子的。哎,都是那些发动侵略战争的魔鬼,造成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我十分敬佩中国人民不屈不饶与侵略者作斗争的精神。希望这场人类的浩劫能够尽快结束啊。”
提到抗战,杨欣一反刚才的伤感情绪,慷慨激扬地说:“历史已经反复证明,发动侵略战争的魔鬼都不会有好下场。田中先生,中国人民和爱好和平的日本人民一定可以看到那些发动战争的魔鬼被送上断头台的。”
田中邨见充满激情地说:“我相信这一天一定不会太遥远。你与你的亲人团聚的日子也不会遥远。让天上的明月替你我把祝福带给你的亲人和你所爱的人吧。”
杨欣听老人提起亲人和所爱的人,不由自主地思念起江奇兰,更是为她的安全牵肠挂肚。
江奇兰爱憎分明、疾恶如仇,很容易被鹭岛当下“热火朝天”的抗日救亡活动的表象所蒙蔽,也卷进“热闹”中,或者上了伪装成被追捕的“血魂团”或其他抗日组织成员的当,必须及时提醒她,杨欣决定,晚上去见江奇兰一面。
杨欣对田中邨见和纯子说:“谢谢你们陪我喝茶、赏月。晚上我准备出去办点事,可能迟一点回来。”
田中邨见夫妇像往常杨欣每次出门那样,关切地叮嘱他:“千万注意安全。”
杨欣在“奇兰茶居”打烊前先去了茶馆对面的西餐厅,等到茶馆的女服务员都离开,江奇兰准备关门那一刻才出现在店门口。
江奇兰一时没有认出杨欣,客气地说:“对不起呀,打烊了,请改天再光顾吧。”
杨欣说:“奇兰,我是杨欣。”说着,不等江奇兰反应过来就走进店,反手关上店面。
江奇兰数月不见杨欣,听说他杀死了田村丰崇,日寇四处搜捕他,不知道他的处境如何,既为他的安危牵肠挂肚,又为自己曾经对他有误会,羞辱他、鄙视他,甚至仇视他,感到深深的内疚。她多么期盼有一天再见到他,当面向他道歉。但此刻杨欣就站在她面前,江奇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紧紧抱住杨欣,任凭热泪滂沱。杨欣感觉到肩膀的衬衣被她的泪水打湿了,柔声抚慰道:“我们俩都平安,该高兴才是啊。别哭了,我们抓紧说说话,我不方便在这里呆太久。”
江奇兰这才放开杨欣,说:“好久没有见面了,快说说你的历险记,你不知道我是怎样日日夜夜担心你的!”
杨欣向江奇兰叙述了张帆的视死如归、潘文川的临危不惧、李国凯的英勇壮烈、黄白戈在惨无人道的严刑拷打下,始终坚贞不屈,守口如瓶,以及他处死田村丰崇后不得不帮黄白戈解脱然后安全脱身的经过;也提到自己顺利接管“血魂团”的前后经过;最后自然提到自己对她的担忧,提醒她不要被鹭岛当下“热火朝天”的抗日救亡活动的表象所蒙蔽,卷进“热闹”中,或者上了伪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