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右天默不作声,又自斟一杯酒喝了,才说:“你我是生死兄弟,我就不瞒你了。当年破获鹭岛的军统机关时,我发现了一批军火,有50颗手雷、三箱烈性炸药二十个雷管,还有五把德国冲锋枪、5支手枪和一箱子弹。我发现后没有声张,偷偷藏起来,心想以后有机会换点钱吃吃喝喝。‘血魂团’如果需要这些东西,让他们给我3000块银元,先交1000块定金,取货时货、款两清。到时候兄弟我会分给你1000块。以后有情报,也让他们出钱交换。抗日归抗日,我也要养家糊口不是?”
杨大旺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来,喝酒,喝酒。”
第二天中午,杨大旺来到南普陀“慈安佛具店”对面的街边。他站在电线杆旁抽了一支香烟。杜三贵已经看见表弟,抓起一包香,不声不响离开店面往小巷走。杨大旺悄悄跟上。杜三贵转了两条小巷,走进一间破屋。杨大旺也赶紧闪身而入。杜三贵对一位双目失明的老婆婆说:“阿婆,我给您送香过来,顺便帮你热一热稀饭。”
阿婆说:“谢谢呀,总是麻烦你。”
杜三贵示意杨大旺去厨房说话。杜三贵小声对表哥说了姚右天的“大礼”和价码。
杜三贵心想:我们急需武器弹药,上回在医院袭击日寇海军,如果有充足的手雷,肯定消灭更多的鬼子。姚右天出的价钱也不离谱,我就先答应了,自己设法筹措100块银元预付,等下次与杨欣见面时再汇报。军统还能没钱?于是低声对表弟说:“姚右天的东西我们需要。可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元。你告诉他,先预付100块银元,其余的先欠几天,我保证不会少他一厘一毫。如果他愿意,后天中午把东西运到员当湖山边的垃圾场。东西就放在一辆载垃圾的板车上。”
杨大旺说:“明白了。”
杜三贵严肃地交代表弟:“你告诉他,不要企图玩什么名堂。如果那样,他肯定得以命抵债!”
这时,从厨房外面传来瞎眼老婆婆的大声问话:“阿杜,你在跟谁说话呀?”
杜三贵没想到瞎眼婆婆耳朵这么灵,赶紧说:“店里新来的伙计,我带他来认认门,以后我没空时,让他帮你挑水、烧饭。”
杜三贵兼任“血魂团”的财政专员,其实就是出纳员。他这个财政专员没多少财可管。原来几十位成员每人出一点钱当活动经费,早就超支,他自己先垫了一些。目前账上80块银元是黄白戈牺牲前江奇兰捐的款。他答应预付给姚右天100块,其实手头上还差20块。家里只有4块,还差16块,他准备向附近几家店铺的老板借。
下午,杨大旺跟姚右天说了表哥的意思。姚右天心里骂道:好你个杨大旺,明明跟“血魂团”有来往,还跟我装蒜!嘴上却说:“他们没钱还那么积极抗日!他娘的,已经让他们知道了底细,如果不答应他们,他们也可能拿枪逼我交出那批东西。算了,先给100就100吧,如果他们不仁不义敢赖账,我就拿杨大旺“抵债”,从他这里顺藤摸瓜,抓住几个“血魂团”成员,赏银还不止3000哩!于是对杨大旺说:“你告诉他们,我答应了。但希望他们说话算数,不要食言。”
杨大旺把100块银元交给姚右天时,没忘了表哥的叮嘱,对姚右天说:“他们说了,可不敢玩什么花样。他们连日本鬼子都不怕,要是吃亏了,绝不会放过我们俩!”
姚右天收下银元说:“我没犯傻,哪会与他们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