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高欢摇摇头叹了口气。
“堂堂七尺男儿何故叹气?吾等大魏的江山莫非要靠你们这些人的叹气来守护?”身旁突然响起一声爆喝,高欢随手握住自己的腰刀回头看去。只见两个青年男子站立一旁,其中一个方脸男子高大威武,器宇轩昂,身上的破衣服包不住一身的健硕,肩扛木柴,腰别短斧,颅后辫发,一眼可辨认出勿吉人的特征。另一个人和前者有着鲜明的区别,瘦弱挺拔,面如膏脂,浓眉大眼,圆脸鹰鼻,手提一筐草鞋,脑后束发,也是衣衫褴褛。
“二位兄弟可有指教?吾姓高名欢,现为怀朔函吏,不知二位怎么称呼?”高欢看着这两个男子特征如此鲜明,遂起了性质。
“本名不提也罢,现在我叫赵文远。”健硕男子显得并不拘谨。
“在下吕德钦。”瘦弱男子向高欢行了一礼。
“赵兄弟,不知刚才为何如此气愤?”高欢不明白兆文远为何如此气愤。
“你是兵?”
“正是。”
“若不是你们这些汉兵懦弱,朝廷怎么会迁都洛阳?朝廷不走,漠北怎么会大乱?漠北不乱我有何必漂泊?”赵文远越说越急:“现如今不思收复失地,在此叹息如同妇孺,你说你该不该骂?”
高欢闻听也是一惊,不想这赵文远虽然看着是一介粗人,竟知晓如此多的道理。高欢于是问道:“吾身上还有一些散钱,想请二位兄长吃些水酒促膝长谈,可否?”
赵文远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看了看身边的吕德钦,吕德钦想了想便点点头,赵文远于是便也跟着点头。
不多时三人到一小店,待得酒肉上齐,高欢问道:“赵兄可是勿吉人?为何刚才又说本名不提也罢?为何又来这肆州呢?”
赵文远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吾本是龙城一骁将,世居营州,前些年柔然人突袭昌黎郡,龙城守将乃是一个汉人,敌军未至,他就带人跑了。结果龙城城破,我只得突围而逃,既是败军自然不敢找朝廷,只得流落至此。”说完他将碗一把砸在地上:“龙城四千守军损失殆尽,都是那汉猪懦弱。”
“赵兄言重,此等汉人实为败类,然六镇汉人依然勇烈。”高欢挥手示意过来的酒家小厮走开。
“汝若不是六镇守军,我早就一拳打过去了!那汉将据说最后还是死在乱军之中,实在是苍天有眼,不负四千兄弟英灵。”言语至此赵文远显得十分激动。
“不知吕兄又是为何流落至此?观兄长的样子,当是南朝人吧?”高欢看着吕德钦问道。
“高兄弟慧眼,吾本是齐国宗室,本名萧德钦,随家父镇守豫州梁郡,后萧衍小儿起兵叛乱,家父**乱军之中,故而如此。”吕德钦向高欢点头示意:“我看高兄弟气度不凡,因何故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函吏?”
高欢一听,脸色微变,一抹红色略微泛了上来:“实不相瞒,吾祖父本是侍御史高谧,后因得罪宗室而沦为怀朔府户。”
“吾曾听家父提起过,北朝虽不堪,但不乏直臣,侍御史高谧弹劾宗室侵吞军饷,遭到宗室报复,不想今日竟然有幸相识忠臣之后,失礼失礼,请受德钦一拜。”言罢吕德钦深施一礼,高欢赶忙上前扶起吕德钦:“兄长莫要折杀小弟,家祖之功,受之有愧啊。”
一旁赵文远听到高欢这句话,不禁称赞:“不想高兄弟颇有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