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好,二弟速速把马儿抱上车,我收拾东西咱们现在赶回平城。”娄昭君边说边起身收拾妥当。
“我当护送三位返回平城。”此时高琛站起来对娄昭君等人说道。
“那当是格外感激了。”娄昭君想了想平城遥远,且如今赶时间难免夜行,便应下了高琛。
“二哥小心。”高亭毕竟跟着高琛长大,不曾分别,如今也是分外担心。
“二弟武艺高强,但性情急躁,一路切莫惹是生非。”高娄斤毕竟年长,此时也不忘嘱咐几句。
于是在一片互相嘱托中娄昭君等人并高琛便跟随尉景向西城而去。
厍狄干坐在一边沉思了片刻,也起身而去,高亭见他要走便抱着他的胳膊不允:“你要去哪里?”
“放心,我去找几个兄弟来看家护院,若段长真要对高家不利,怕是会有后招,单凭我一人怕是不够稳妥。你带大姐闭门躲好,我速去速归。”厍狄干摸了摸高亭的脸颊,点点头就隐入黑暗的街巷中了。
刚刚还热闹的尉景家,如今只剩下高娄斤和高亭两个女子在互相安慰。
夜深了。
怀朔狱中。
高欢此时坐在监牢里,面前是一张案几,上面是酒菜。对面坐着一个人,黑袍黑帽,分辨不出身份。此时二人正在对饮,不多时一大壶酒就见了底,但是两人却从未对话,整个监牢里只有饮酒的声音,静的可怕。
片刻之后,黑衣人离开了,高欢看了看那个驼背的身影,低下头微微摇晃,口中喃喃自语:“如此便可?怀朔是朝廷的怀朔还是怀朔的怀朔?亦或者就是段家的怀朔?”
第二日,经有心人的宣扬,函吏高欢为了避免镇将段长滥杀无辜,在将军府与其针锋相对,最终触怒上威,被下狱去职查办了,于是怀朔舆论一片哗然。然而毕竟昨夜段长用血腥的手段打击“奸细”,此时怀朔人也不敢过多评论高欢的事情,只是有很多人无声无息的替那些“奸细”收敛了尸首。
有几人走到一座小院之中,只见角落有三具尸体,一对夫妇相拥倒在血泊之中,身体早就僵硬,身下的土地也早就被鲜血所染红,二人的身上满是刀剑的痕迹,人们已经无法想象他们临死前所受的痛苦。而一旁还有一个小姑娘的尸体,看着也仅仅四五岁光景而已,小姑娘的双眼瞪的大大的,但是已经没有了光泽,双臂怀抱着自己,从灰白色的脸上还能依稀看出她死前的恐惧,一刀割喉,显然小姑娘死前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有恐惧伴随她度过最后的人生。
而这样的情景在怀朔并不少见,很多院落没了生机,很多人的邻居都不在了,而且全是满门杀绝,毫不留情。人们自发推着小车,用麻布或者草席包裹尸体出城,面对这样的情形,怀朔的各门守军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在一片沉默中,一具具尸体被拉出怀朔掩埋,那些尸体中不乏老人和孩子。
尽管太阳早已高高挂在天空,但是怀朔却已深深陷入黑暗。边荒军镇尚且如此,朝堂之上又当如何?
洛阳城内。
经过无数次的争吵和议论,朝廷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征伐青徐,这是自魏国新帝登基改元熙平之后的首次大规模军事行动,然而当魏国刚刚决定起兵,从豫州地区却传来一个噩耗,梁国派赵祖悦带兵袭取了西硖石,进逼寿春,同时令偏将田道龙攻占各军事据点,魏国的扬州刺史李崇只得四处围堵,形势危急。
显阳殿上。
一个六岁小儿正坐当中,显然面对群臣还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