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睡过去，当第三个傻子，什么都不想，饿了有吃的，渴了有人递喝的，困了有人送枕头。
可是啊，他不傻，不仅不傻还什么都想的清清楚楚，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陆航远把睡死的黄肖尔搬直，把他快掉下去的屁股放回了沙发上。
大傻二傻占据了另一块沙发，整个客厅一大块儿地儿没有了。
陆航远站在黄肖尔面前，看着他还流着口水的样子，低下身摸了摸他的狗头。
小心的越过仨人的腿，去里屋拿了两块毛毯，一块归单睡的黄肖尔，一块归睡一起的大傻二傻。
真好。
就这样看着仨人睡觉，陆航远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时间慢慢的流淌着也是一种艺术。
虽然他没看多少书，也不会写大字，甚至不会画画。
“垃圾……”陆航远骂出了声，小二抽筋似得抖了下腿，跟回应他似的。
陆航远看着小二无声的笑了，他又过去摸了摸小二的狗头，心里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呢小二……
你长大了，我才能放心离开，放心把大傻二傻交给你，那样，我也算没辜负黄老头给我的交待。
他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走到院子里的藤椅上坐着，咬开酒盖，对着月光灌了一口。
一人饮酒独醉，两人对饮成双。
可他是一个人。
他想到了林水，“林水……”
陆航远看着月亮，眼角渐渐湿了，也许是露水太重，湿了眼角。
“林水，我都知道了……”
“林水，如果你回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还想着我，是不是……啊陆航远，你怎么这么矫情。”
门外的人停住，听着另一人的抱怨。
“人家也许只是路过，陆航远你什么都不是呢……谁会想到你呵呵。”
“谁……谁会在意你，过得好不好，摔倒了疼不疼……”
陆航远自言自语，仿佛那片月光就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的缩影。
他不敢对林水说这些个话，可他对着一个不会说话的月亮还是能说的。
他心里都明白，只是从来都没有人愿意倾听。
“我真的好疼啊林水……”陆航远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好疼好疼，我也不想打架的……可如果我不打架，他们就会打我，打小二，打着大傻二傻……”
“林水你说，”陆航远把喝光的酒瓶踢开，滚出一道航线，他不知道是哭是笑，“我好想好想在那个时候看见你……”
拳头砸向水泥筑的硬墙，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林水……”陆航远躺着藤椅上闭着眼嘟囔了一句，“我好想你……”
林水靠着墙蹲了下来，手垂在膝盖旁边，手指骨节上全是血迹。
她捂住脸，无声的哭了出来，映着月光。
她的小远儿……
小二起床吃早饭，要赶紧去上课，高三上学期的课任务很重，他要早早去学校早读。
吃了俩鸡蛋一个包子一碗粥之后，黄肖尔背着小书包跟陆航远道了别。
出了门之后，他察觉到一道视线好像在注视着他，他一回头，没人……
不会最近压力太大，都压出被害妄想症了吧！
黄肖尔挥舞着书包跑去了公交车站，跟被疯狗追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