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鹏见他年纪尚小肯归顺,心里也生分不忍。自己四十来岁,娶的几个妻妾,都被自己暴虐致死,也无留子嗣,愁他日无人送终。又想将这小贼带回山,一番锻炼,果有些本事,也可将寨主传予他。只是,他初衷如此美好,却不知这胡稚是一白眼狼,于跟前孝顺恭敬,背地里谩骂使恶,全不将其当做义父。
且喜在今早胡鹏领人马出山争续阳草,又仅剩一干手下逃回报予胡稚,称寨主已在争宝中被十君的焰君焚得尸骨无存。
胡稚巴不得他早死,好主掌大权。此时听说义父被烧成灰,便乐得手舞足蹈,却又故作悲痛,号令众贼,说继承寨主之位后定要杀焰君复仇。又让手下沿寨道设灵幡,假哭一场瞒过胡鹏之母。两刻钟后,又领着四个手下,将灵幡拆了,沿路下山截道敛财去了。
此时日落西山,夜色渐暗,天夜隐在稀少丛林里,见漫山皆有贼眼,不禁摇头道:“难,若孤身还好藏好逃。可要背一女子,便有些难了,不如先去探个究竟。”说罢,走走躲躲上山腰,隐了修为摸上寨里。
山路倒不难走,但要避过几道眼线,却需费点时间。
须臾间,他偷偷迂至主寨大院后,猫跳上廊,轻轻捅破窗纸,往里细细一瞧,见被拐的女子躺在床上,旁边侧卧着胡稚。
“这般资色,天下间可真难寻啊。先时因那老贼看管,爷连女人手都没摸过,如今他死了,估计想起还欠我一媳妇,遂才让我撞上你。”胡稚喃喃自语,挑着眉头,仔细看着每一寸肌肤。看着看着,一时难以自禁,嘀咕道:“大爷得候个把时辰再来行洞房之礼,但现下可先一探仙躯。”说罢,便伸手去解她腰带。
天夜以为他欲行不轨,便摸过刀柄欲破窗而入。
恰此时一伙贼人风风火火抬着猪羊上山,又一伙捧着红花红纸入寨。
“大哥!我等逮猪羊,找红纸回来了。”
众贼齐喝,声音响亮。
胡稚闻得门外大喊,满脑色欲被呵得散尽,气急起身奔出,骂道:“天杀的,老子正兴头上,让你们给喊没了。”
众贼呆了半晌,“哈?大哥,是你让我们去寻的红纸,猪羊,如今才回寨,怎骂起我们来了。”
“吆喝甚么,别让我那祖母知道,义父才过世,再吵闹定惹她不开心。”
“先不说吵闹之事,老寨主过世才半天,大哥便自作主张办喜事,被老太太知道,她也肯定不开心啊。”
胡稚斥道:“你们懂什么,人死不能复生,老太太心如明镜,与其伤心,还不如让我早些娶妻生子。义父没生个乖孙给她抱,如今义子有此心愿,她老人家应转悲为喜。但此事虽好,却不能太喧哗,让他人以为老太太没心没肺,儿子被杀,还纵容手下吵办喜事。”
众贼听了,皆道:“还是大哥考虑周到,既如此,我等便悄悄往屋里贴几张喜字。”
“那大哥,我们去宰羊杀猪了。”
“趁这点时间,再满山巡逻巡逻。”
胡稚应着,又道:“天色不早了,限你们一个时辰内办好酒菜,摆四张桌席于大堂。”
“是!这就去,这就去。”
当即一干贼子散开各司其职。
胡稚见他们退下,正想回屋内,忽想起大喜日应穿一袭红衣服,但屋内皆是狼皮虎骨,新衣没一件,更不说喜庆衣服。他踌躇一会,望了望山顶,轻叹一声,下了台阶,往山顶走去。
天夜等候良久不见贼头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