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这里三百俘虏,怎么办?”木川还在整顿战场,见柳侍山要离开,连忙前来禀告。柳侍山看了看那一小片蹲在地上的人,“让他们混战,最后留下的五十人收编入伍,最先倒下的五十人杀了,其他编为奴隶。”
“毕歌!”柳侍山然后大喊,“走,去泗洲山!”
毕歌多年的恶气终于报了,此时正心情欢快,粗声粗气应道,“好嘞!带多少人!”
柳侍山伸出两根手指,毕歌却有点为难,“大当家,就两百人会不会少点?上面可是有六百人的。”
“是我跟你,还有他。”柳侍山指了指黄拨的人头。
“大当家……就算你能一个打一百个,我老毕打五十个,不能再多了!”
柳侍山难得笑骂道,“你小子,明明就能轻松拿下原来的寨主当大当家,非得装孙子。”
毕歌晒然一笑,“当头领多累啊,还是当老二舒坦,老大说砍谁就砍谁,说喝酒吃肉我连姑娘都不睡。”
“行了,走吧!”
二人一路上山,毕歌一声不吭,在默默沉思等下如何在众人的包围中突围而出。毕歌也不傻,山里的规矩,老大死了老二做主,断没有一个人头就能降服剩下六百人的道理。
但刚到寨门,毕歌却傻眼了——泗洲山二当家领着六百弟兄杀气森然候在门口处。
柳侍山一看,神色从容,双手却背到身后,握住两把bǐ shǒu,慢悠悠走到门前,“你桑公子说话算不算数?”
那人身穿一见月白色麻布长衫,头扎文士纶巾,二十出头的脸庞刮得干干净净,在一片山民中简直鹤立鸡群。“我桑某人虽然落草为寇,但行于天地间,一言九鼎。”
话音刚落,一个圆滚滚的人头从柳侍山身后抛出,桑超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家大当家人头,当即跪地痛哭。
有得半柱香时间,桑超才起来对柳侍山行礼,“桑超见过大当家!”
桑超身后众人也只得跟着行礼。这时桑超又说道,“还请大当家准许我安葬黄拨。”
柳侍山冷冷说道,“又要尽忠,又要保命。婊子又是你,牌坊你又立了。”
“做人还是得讲究的,大当家,”桑超认真说道,“不讲仁义,和禽兽何异;不顺时势,和禽兽何异?”
……
扶苍山的大厅内火把照得通明,一坛坛美酒和肉食从外面渐次搬进来,厅内一片喧嚣,碰杯声和笑骂声此起彼伏。柳侍山一统泗洲山和扶苍山,晚上自然少不了一番饮宴。
柳侍山斜倚在虎皮大椅上,一言不发地饮酒,看着下面的众人。
席间有人问道,“大当家,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北上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停下手中杯,期待地看着柳侍山。
桂阳再往南便是交州,交州有多穷?连山越都嫌弃。几乎整个吴国境内都分布有山越势力,但桂阳这一处已经是山越的最南边,再往南只剩下一处成气候的势力。这也是柳侍山选择在这里开始的原因,地方偏远,不会被各方山越宗部和吴军攻击,是个潜伏的好地方。
柳侍山听到问话,放下手中杯,走到大厅中间,他看了看四周,神情就像在看自己的物品一样。这一晚,这个大厅内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全是泗洲山那边投降过来的小头目。
“不,我们往南。”柳侍山说。
“南边正是黄乱的宗部啊大当家,黄乱正是黄拨哥哥,交州最大的山越。”桑超站起来拱手说道。